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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落里的大夫人若是不得宠,甚至还没有得主子信赖的管事权大。而傅芝钟却偏生将一位自己信任的女管事,配给刘蝉做丫鬟。 这说明什么? 说明六夫人刘蝉,才是被傅芝钟认可的傅府里的主心骨。 李娟雅的手微微抖了抖。 立冬宴那一两天,她还庆幸自己躲过了傅爷的注意。 虽说傅芝钟确实是有天人之姿,叫人心动。 但是他毕竟是年长,岁月在他身上沉淀得深刻。而他又是在这乱世里的立足者,浑身上下都有一种让李娟雅恐惧的煞气。 别说与傅芝钟独处了,李娟雅觉得,傅芝钟若是把视线停留在她身上停留久了,她都能立马离魂。 只是果然还是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李娟雅苦笑着摇了摇头。 “罢了。”她轻轻叹了口气。至少六夫人刘蝉,不似傅芝钟那般让人直视都不敢。 她到时候万般小心,应当不会出什么大错。 李娟雅看向小鱼,“你去备一份礼物,我明日好去拜访六太太。” 小鱼俯身应了下来。 小鱼下去过后,李娟雅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她走向窗边,瞧了瞧外面的天色。 今天中午又下了雨,前几个时辰雨是停了,只是天上还灰蒙蒙的。不见任何光亮。 第8章 大院(三) 八. 李娟雅带着小鱼按时到刘蝉院子门口时,远远便见着昨日刘蝉的大丫鬟站在门口恭候她。 李娟雅还记得,这个丫鬟是叫秋狸。 秋狸看见李娟雅了,粲然一笑,“七太太安好,奴婢这就领您去六太太的庭院。” 小鱼上前答话,规矩道,“烦请jiejie。” 李娟雅在一旁也和善地冲秋狸笑笑。 尽管她是姨太太,秋狸是个丫鬟。但是暂且不论秋狸是六夫人的大丫鬟,仅仅是知道了秋狸原先管事的身份,李娟雅也不敢托大。 秋狸对李娟雅对自己对态度见怪不怪。 她宠辱不惊地微笑,带李娟雅和小鱼往院子中去。 “今天太太请来七太太喝茶,备了不少瓜果甜点,就等着您呢!”秋狸笑说。 李娟雅有点受宠若惊。 她连连点头,“那、那多谢六太太了,对我如此照顾。” 秋狸听着“照顾”二字,但笑不语。 进了刘蝉的院子,李娟雅才发现原来自己的院子是这般的小。 这刘蝉的院子,从大门进去,就是是一片葱葱郁郁的灌木小林。转身进入一到屏风过后,又是假山矗立,溪水涓涓。李娟雅跟着秋狸七弯八拐,才远远地看到了一处在池塘中央的小亭。 “七太太,就是此处了。”秋狸指着那个刷了红漆的尖帽亭道。 李娟雅看了一眼,没忍住,“这院子好生大,六太太平日该如何出来?” 从踏进门到走到这儿,就算步子不算太快,李娟雅算了算,怎么都有半柱香的时间了。 秋狸闻言,莞尔道,“回七太太的话,平日太太是不出户的。” “不出户?”李娟雅讶异地看向秋狸,她还以为这院子里,是有什么偏僻小路。 秋狸婉言,“除了先生归家,太太基本是不出户的。” 李娟雅满脸怔然。 不知怎的,李娟雅心中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她只想,难怪南国世人皆知,傅府六姨太备受宠爱,相貌无双。却鲜少有人能具体说出这位夫人是何等的相貌。 原来是刘蝉根本就足不出户。 秋狸看出李娟雅的怔愣,她也不多言语,只静静地将李娟雅领到了亭子中。 这亭子与其说是亭子,不如说是小屋。虽做的八角亭的模样,亭周身却填了通透的玻璃,不叫池塘上的冷风吹进来。但因着是亮堂的玻璃,亭外的景色,尽可一览无遗。 李娟雅到时,刘蝉正侧躺在亭中正上面的小塌中。他背对着门,闲望着庭外的池塘。 这池塘到了夏天,便是满地的荷花,蜻蜓低飞,金黄与大红的鱼在荷叶间悠然摆尾。 而如今冬天,满池萧萧,除去湖面一船飘然的落叶,少见它物。 刘蝉有些无聊地换了换交叠的腿。 他浑身都是懒骨艳骨,坐不端正也站不直,举手投足间就是绵绵的袅袅。寻常就是要躺着舒展开手脚才舒服, “太太,七太太到了——”直到背后突然响起了秋狸的声音,刘蝉回过神。 他起身,随手理了理自己身上的黑绒大衣。 这次这黑绒是兔绒,这件大衣细密柔软,不似狐狸绒长,也不似貂皮硬,刘蝉还挺喜欢。 “七太太来了,你还不去拾掇拾掇一下座位?叫人站着像什么话?”他掀开眼皮,懒懒地对秋狸吩咐。 秋狸立马应声,手脚麻利地将七太太请到刘蝉身边的座位上。 李娟雅见着刘蝉了,有些紧张,她对秋狸道谢,又对换了个方向继续躺着的刘蝉道谢,“承蒙六太太今日邀约我了。今日造访,我给六太太带了些我家乡的小玩意,还请六太太接过我的心意……” 说着,小鱼连忙把礼盒递到刘蝉面前。 刘蝉瞥了面前小丫鬟手里的礼盒一眼。 这礼盒雕花算精致,雕的是牡丹,寓意是花开富贵,还算是比较符合刘蝉的心意。如果雕的是什么素淡的花,刘蝉少不了要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