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小堇
龙戒某处荒野之地，小宇的面前，多了一位身穿七彩霓裳的妙龄少女，婀娜的身段向外散发着催魂夺魄的体香。 小宇对着这位跪在自己面前的少女道：“小堇，我给了你生命，自然就能夺去你生命，你可愿听话，以后不淘气？” 小堇道：“不敢违背小主的意愿，小主要小堇死，小堇不会多喘一口气。” “嗯！可教，自这里一直向东，在东海的边上，有一座金山城，我命你到凡人的市井中，学些有人性的东西，三个月后回来复命。” “遵小主命。” 小宇看着小堇走远，多有感慨，在这龙戒的世界里，自己就是造物主就是神，可在外面的世界，却要步步为营吃尽苦头，也不知是为哪般。 玉简已经在浴火涅槃的时候，融化掉了，墨凡依着记忆中的丹方，取出了丹方中所需的各种草药，挨个归好类。 可依旧有一些草药，墨凡没买不到那种子，比如紫背天葵、五指罂梅之类的，倒不是草药很贵重，是很少有人用。 苍七的丹方总共就四篇，补损丹、驱火丹、不积丹、以及苍七认为最值钱的谷神丹的丹方。 其中补损丹是用来治疗伤势的，驱火丹就是炼丹师们必备的了，还附带着有些祛毒的效果，要不然自己因为炼丹时密室里杂乱的火气入体，暴起脾气的时候，别人又会问你“今天又没吃药？” 至于不积丹，是那些还没开辟紫府的修士，对灵力的控制不当，容易造成走火入魔，又或者吸收灵气过多，冲爆丹田而亡，也不是不可能。 不积丹无疑可以解决这种难题，是防止修士在冲盈境遭到反噬，关键还不是很珍贵，每个炼丹师都会炼的丹，自然就不值钱了，毕竟哪一行都是有竞争的。 谷神丹就厉害去了，过了谷神境就可以开辟出紫府，也就是真正的意识海，晋入紫府境便等于真正踏入了修行的门槛。 开辟了紫府，才可以无限制的吸收灵气入体，化为灵力储存在紫府，所以这谷神丹也是帮着那些没有大毅力的弟子们，投机取巧的丹药。 紫府境是所有修者梦寐以求的境界，不仅可以用积存的灵力踏剑飞行，更可以御剑伤敌，种种手段妙不可言。 但是无数修士也就止步于紫府境，因为比紫府境再高的无象境，乃至自紫府中凝聚出元婴，也都是需要悟性和机缘的。 有的人穷极一生，到老死也还是紫府境，所以紫府境的修士，也是全玄黄大陆最多的一类人群。 墨凡腹诽着那些所谓的老弟子，有多少是靠丹药拔苗助长的？ 苍良老头说，修行就是与上苍在捉迷藏，那些弟子依赖丹药给自己提升境界，就等于是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就以为上苍看不到了，掩耳盗铃而已。 在墨凡一直以来的想法只有两种，要么与天斗，自己掌握命运，要么就臣服，任苍天视万物为刍狗。 既然自己选择了前者，又怎么可能像那些弟子们，先把恐惧和逃避放在前面。 ………… 将几种草药在手中以火熏烤，再扔进炉中，每一种草药都是一定的特性和效果，所以处理起来都各不相同。 即便是在脑中演示了无数遍，但是真正开始动手，还是生疏的很，有些很稚嫩的药草，一个不小心就化作了飞灰。 其实先行处理这些草药，为的就是先将它们特性改为常性，凝化成可以接受同一种火灵力的淬炼。 比如要用十几棵柔弱的凌霄丝的精华，才能和一颗百年火奎的精华一起凝炼，而且各自的分量又时有不同，多一点或少一点，都会影响丹药的品质，这个时候就要看炼丹师的精神力了。 精神力也就是魂力，精神力强大，自然就能控制的一丝不苟，炼制高级丹药的时候，甚至都要先弄清楚高级别仙草的脉络，以及对灵火无比精确的控制。 第二次又是试着聚精会神，结果还是无法做到将每株药草兼顾，以失败告终。 第十五次失败的时候，已是一整夜过去了，墨凡觉得应该是自己太心急，一夜的时间而已，如果炼制丹药是这么轻松的事，炼丹师估计就满大街都是了。 三日后，墨凡放下手中的药草，盘膝坐着平心静气，他发现自己越来越暴躁不安，一百多次的失败，让他有些莫名的烦闷。 取出驱火丹一口吞了好几颗，过了一会后总算好些，但是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一级二级的丹药就让自己焦头烂额的，要是高级丹药还不得疯死在这里。 不过仔细思考之下，自己的意志力本也不弱，也许是还有太多的事情要他去做，是有些坐不住了。 一连数日过去了…… 看着洒落一地的补损丹碎渣，墨凡摇了摇头，自嘲了一会儿，拿起之前帮着苍老师炼成功的驱火丹，尽数吞了下去，便继续开始枯燥地炼丹。 苍七过来查看了几次，虽然很想讨回自己的玉简，看还能不能来得及保住脸面，但是想想最终还是放弃了。 刚开始学炼丹的时候，最忌讳被打扰，他苍七也是这么过来的，岂能不明白。 云穹的雪，早就不再下了，云幻丝怕影响弟子们只顾着留恋雪景，荒废了修炼，其实最荒废修炼的，就属她和妘承霜了。 百兽争鸣，兽山脚下，一位新弟子正在烤着偷来的火鸠，这东西吃上一只，赶得上打坐吸收三两日的灵气，美味自是不用多说了。 刚从guntang的火鸠鸟身上，撕下来一条腿，这位弟子就发现旁边已经坐着个人，吓得整只火鸠鸟都掉到了旁边那人的手中。 当看清来人的面貌，才有些内疚道：“这个只是落了单的，其它的不好下手，下次一定多偷一只孝敬大哥。” “算了，你都瘦成这样了，就该多吃点，让别人知道我这个执法长老，怂恿弟子帮着偷吃，还不得把老脸丢到裤裆里。 也都怪你那三弟，临走前也不给留点吃的，这山上的野兽，哪里顶得上他那的存货。” “兽山那么多野兽，不吃真是糟蹋了，师兄师姐们，也没个能降服他们当坐骑的，还不如填肚子。” “兽山很大，连着苍海和云穹两派，所以深处还是尽量少去，到时候被苍海派的人弄死了，还说是被野兽吃了。” “有三弟在苍海派折腾，估摸着他们马上要倒霉了，顾不上这边的，对了云老大，兽山这么大，草药野兽的也很丰富，为什么依旧很少有人过来这边？” 云戊子叹口气道：“能遵守这一点，这也算是他们苍海派少造孽了。 咱们玄黄大陆能豢养妖兽的地方不多，这兽山就是一处，两派都很默契的不去捕杀，就是不想赶尽杀绝。 据去年粗略探查，这兽山里，已经出现过十几只妖兽的踪迹，也着实不容易。” 董酒拿出两个小酒壶，跟云戊子边吃边聊着，自叹了口气道：“为了这冲盈境，我是暴瘦如柴啊！马上又要面对谷神境，又不知该怎么熬下去。” “想追赶三弟的脚步，就要有面对一切的胆识，别以为我看不穿你的小心思，他不是你能企及的，别怪我不提醒你，免得日后变得更消极。” “我还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只是不想让他为我cao心罢了，这进云穹才多少日，我的境界比所有新弟子进步的都快，其实都是他在帮扶我。” 云戊子拍拍董酒的肩膀道：“不要吃谷神丹，不要只想着往上冲，没人需要你追赶，你只需要不断超越你自己就好。” 董酒看着云戊子远去的背影，眼中有些朦胧的水意，其实自己不光是为了追赶脚步，也是为了成为一个，可以颠覆西沙城的强者。 其实云戊子没有他想的那么高尚，走得老远了，心里还在嘀咕着：“都来几次了，怎么每次都碰到那小子，下次得再晚一点，火鸠有什么好吃的，往里面才有好东西呢！” 半个月后…… 墨凡在数千次的失败之后，看着面前的几粒丹药，不由的会心一笑，总算是出丹了。 半个月才炼制出丹药，不管品质如何，都算不上是炼丹的天才，墨凡放下手里的药草，开始打坐静心，也许是自己不在乎浪费那些个药草，所以才急功近利了。 炼丹成功与否，一来是熟练度的问题，二来就是琢磨了，必须全身心投入到思索探索中，要用心留意每个步骤，每一丝变数才行。 墨凡打坐了数个时辰，喝了一大口冰冷的冰极灵液，将心中的燥热和烦闷一扫而空，开始投入所有精力，哪怕在药草的一丝脉络，甚至一缕火苗微弱的变化。 一个月后，墨凡面无血色，眼神空洞，乍看上去活像个丧尸一般，精神上的消耗，让他几度将近崩溃，好在都挺过来了。 身后不远处的地面上，随处躺着几颗药丸，虽然数量不多，但是也难以掩饰墨凡此刻兴奋的心情。 这一个月来，他一共才炼了十炉的丹药，好在有一炉成功了，也大概可以说成功率在十分之一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