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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已经醉得毫无意识了。弯腰帮忙系安全带的时候,也是谢深第一次仔细看清了对方的面容。 青年大概是半梦半睡,半拢的浓密眼睫微微打颤,在苍白的脸颊投下一片飘忽的阴影。谢深微微一怔,起身时无意间被他的睫毛扫到了脸侧。 他一手撑在车门上,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刚刚倒是没发现……这人长得倒是…… 倒是什么,他拿着烟想了一会儿,也说不出来一个准确形容词。 手机震了一下,谢深回了神。他把朋友的电话接了,随口放了鸽子,转而对醉酒人例行关怀:“你没事吗,我送你去医院?” 白星河听见了,也嚅嗫了几声。谢深静下心仔细听了几遍,才发现他反复念着一个地址:“XXX小区,A栋401。” “这是你家?” “……嗯。” “不能把家庭住址随便告诉别人。” “……哦。” “不去医院的话,我送你回家,坐好。” 在把醉酒的白星河往楼上带时,谢深很快察觉了不妥。 这个不知道名字的青年身体烫得过分了,而且…… “等、等下……别走。” 在把他放倒在床上之后,谢深立刻被一双不安分的手从背后抱住了。 裸露的皮肤相触碰时,两人似乎都短暂地愣了一下。 被下了药的白星河本能反应更快,紧紧抓住了谢深的外套不让他走。 谢深眼眸一弯:“……你想干什么?” “就是……”白星河苦思冥想,那个词在他舌尖打转,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约炮?”谢深双手拢着烟,轻轻笑了一声,“你被下药了?” 这声笑小猫爪子似的在白星河敏感的神经地轻挠了一把,他眼睛一酸,竟然掉了几颗眼泪。 尽管被春天的药烧得浑浑噩噩,自制力和发情在疯狂搏斗,到这份上了白星河仍撑着不想当面出丑,他既着急又难堪,没忍住埋在这个陌生人怀里哭了。 谢深喝的酒后劲上来了,接着被这么又抱又蹭,他起了反应。 他揉了下正靠在他身上呜呜咽咽的青年:“马上放手,不然……” 堵住他去路的是陌生人急匆匆的一个吻,潮湿温热,像初夏的梅子酒。 烟掉在地板上了,没人有空闲去捡,只能孤独寂寞地燃烧到熄灭。 【一辆高速汽车驶过】 次日,谢深在床边拾起了被烫出一个小洞的家居拖鞋,还有一根烧尽的烟头,与纸巾一并丢进垃圾桶里。 罪魁祸首在床上还没醒,青年苍白的手臂、后背光裸着,有几处印了淡红吮痕。 书柜上放了张遗落的学生证。学校,院系专业和姓名,还有那张清纯的证件照。 X大的学生? 年纪也很小…… 谢深在窗前抽了根迟来的事后烟,今天第二次感叹酒精是个坏玩意。 与此同时,白星河在烟雾里幡然睡醒。 头疼。 不止是头疼…… 不该疼的地方也很痛。 腰酸…… 怎么回事啊。 与天花板深情凝视了三十秒,白星河缓慢地在脑海中回放起了昨晚的激情play。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不可能! “醒了?” 男人……准确来说是一夜情炮友的声音,从窗边传来。 窗户开了一半,身材高挑的男人倚在那儿抽烟,烟雾满溢得像一片云。 他眉目陌生且锋利,气质不太和善,语气也冷淡之极:“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这态度实在不像个炮友。 虽然白星河不知道炮友之间是不是应该亲昵亲密,不过看见对方恨不能马上穿裤子走人的感觉还是怪怪的。 难道昨晚很糟糕吗? “……你走吧。” 白星河困惑地挠了下脑袋。 炮友没再说什么。 他捡起地上白星河彩色格子的睡衣放在床尾,又穿上外套踱步离开。 男人身高腿长背影很帅,就是走得太快让人怀疑是否急着上班。 不过这不是重点。 白星河爬起来洗澡做饭。 一夜剧烈运动之后,他饿得头晕眼花。 他刚把粥烫熟了,端了碗准备飞快吃掉,忽然边上多了一个陌生男人,也对着他的一锅米粥望眼欲穿。 “……你谁?” “我?我是你室友啊。”这个男人一头卷毛,二十来岁的模样却气质老成沧桑,身上穿着彩色格子睡衣,大概也是刚睡醒。 白星河后知后觉地一惊,昨晚春天的故事不会被室友全程旁听了吧? 他非常尴尬,狠狠把这事甩在一边,热情邀请室友品尝米粥。 还好,室友没有说什么令人窒息的话,一碗粥喝完就走了。 白星河不知道室友姓甚名谁,只发现他住在隔壁房间。 这是一套位于市郊的一厅二室小户型公寓,房东的电话躺在他通讯录里,室友的联系方式反而遍寻不得。 除此之外他还找到了自己的学生证和休学证明。没有任何工作的迹象,看来他这个角色是一位家里蹲。 白星河手痒搓了两把拳皇,又看了看电视了解基本情况,眨眼就到了晚上。 室友从隔壁房间冒出来:“我出门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