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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临阵脱逃,又未免太过丢人。他正在脑子里盘算着如何降低伤害,却听到前面那个人冷冷地嘲笑了他一句:“你的味道好重。” 林瓒一怔,顿时气恼起来。他每天都洗澡!别的也就算了,他绝对不能够忍受别人吐槽他的卫生问题。 “我什么味道?”林瓒怒道,“我身上什么味道也没有。” 那人却回头,极轻极冷淡地瞥了他一眼:“很重。” 他转回去,但很快又转了过来,再砸下一句:“这么说你一句你就要哭了?那等下打你一下岂不是直接要晕过去了?” “你才哭啊!”林瓒火大地停住脚步。 只是他自己看不到,他脸颊上一片红晕,眼睛里也湿润着,真像是要哭了一样。 方寻也停下,这儿已经不在那些老爷爷的视线范围内。他直接推了林瓒一把,不打算废话了。还是先打为好。 但他没想到,这人看着个高腿长的,一推却后退了好几步,虚弱得像是站不住。 方寻好笑地说了句:“我还以为让方选伤心的人能有多厉害。你就只这种程度吗?” 林瓒也觉得自己好奇怪,半点力也使不上来,身体像煮得过软的面条。他咬紧下唇,用疼痛逼自己抬起头:“那你打就行。” 他也烦透了。他已经说了对不起,不接受算了。打就打,废话那么多是不是有病。 拳头并没有落到他身上来。 林瓒稍稍凝神,却发现方寻的表情不太对,对方有点儿古怪地盯着自己。 “还打不打?”林瓒问。 没想到话音刚落,方寻却退了一步,甚至捂住了鼻子。 林瓒的脸登时烧得通红。难道他身上真的有什么味道?不可能! 他极大地受到了冒犯。 他上前一步,试图抓住方寻的衣领。不是说打架吗,来啊! 可是,脚怎么这么软,他踏出一脚却再站不稳,直直朝前跌了过去。 林瓒只有力气睁大眼睛,眼见着脸要着地,却被一个怀抱接住了。他忽然间觉得更热了,眼前都变得朦胧起来,整个世界此时此刻水汽蒸腾。 “喂,”他听见方寻隐忍的声音,“你身上,味道真的很重。” 去你妈的。林瓒意识渐渐涣散的脑子里浮现出这句对他来说非常夸张的脏话。 我身上没有味道!有也是好闻的味道!他在心底声嘶力竭地喊着,恨不能一拳砸到这人的脸上。 而这人却一脸受不了的表情,虽然接住了他,但又很快便把他往外推着,试图让他自己站稳。就好像,林瓒身上的味道把他熏得不行了。 林瓒动动手指,揪紧他的衣服,咬牙切齿:“没……味道。” 他这三个字简直像是用灵魂发出来的。 方寻略微有些惊讶,低下头看他。 怀里的人像是发着高热,脸红得令人不忍,嘴唇被他自己咬得显出鲜红的色泽,而那双眼睛,那双眼睛像快被人欺负哭了,但不肯服软,倔强地闪着泪光。 方寻的喉结不自然地动了动。他似乎被这种热气传染了一点,耳根后面泛起薄薄一层红色,不得不说了句:“只是味道重,不难闻。” 甚至,是非常好闻的。青草混合着木质的味道。 明明很清新、静谧,不知怎么地让他的心脏生出一点隐秘的躁动。 “当然不难闻!”林瓒更为用力地揪紧他的衣服,竭尽全力强调着,“不可能,难闻。” 方寻闻言一怔,紧接着,他低下头去,在林瓒的发间嗅了嗅。 “你做什么?”林瓒虚弱地发出疑问,有点想躲。 但他没躲成,他如今像只柔软的小猫,半点力气也没有,几乎是任人宰割的地步。 方寻揽住他,没让他从自己怀里滑出去。闻完他的头发,又闻了下他的额头上的皮肤,一路闻下去,直到闻至颈侧。 他深嗅了一下,然后一只手捏住林瓒的下巴,让他转过头去,随即便盯住了他的后颈。 那块儿皮肤格外娇嫩,此刻却发着不正常的红,这里的味道格外浓重。 方寻没再闻这儿,他心里被敲了一下似的,猛地抬起头。 这是,腺体。 他现在不知道拿怀里这人怎么办了,这人烫得厉害,无意识地散发着信息素,还努力……说着自己的信息素好闻? “你,”方寻变得有些尴尬,“是omega?” 林瓒又晕又热,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谁是omega?” 方寻抿了抿唇,迅速在四周看了眼,幸好这儿没什么人。看来林瓒是初次进入发情期,正常Omega十六岁达到性成熟,他大概成熟得较晚,没发现自己的属性。 “有没有……”方寻说到一半就停了。他都这样了还不明白自己已经进入发情期,怎么可能有抑制剂。 林瓒无意识地往他怀里凑了凑,更近地贴近他。 方寻一时间生出了些热汗来,他是个alpha,免不了会受林瓒的信息素影响。 这场面也着实滑稽。约着打架的两个人,结果搂抱到一起了。现在联系义工组织恐怕也来不及,提供抑制剂的药店全城仅有四家,还都离这儿很远,方寻为难起来。他又不可能把一个Omega扔在这儿。 “诶。”终于,他开了口,“我帮你开个房。” 林瓒已经不怎么能听见他的声音了,只凭着本能不断地贴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