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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天赐往身后瞥了一眼:“有人?” 谢云流看了看距离,应道:“无需管他。” 很快,山势稍缓,树林却影影绰绰,拔高了身长。 阴雨的天气,就算是在官道上,这片野林也显得格外幽暗。 马车的速度,因此慢了下来。 温王仪仗往洛阳而行,枫华谷中看热闹的武林人士,大部分都止了步伐。 待车马后的官道上再无观望之人,前方却突生异变。 “哞~~”一声牛叫从野林中传出。 很快,一头脱了缰的水牛,从野林中,朝着路过的温王仪仗冲去。 “这里怎么会有牛!”护卫温王之人惊叫:“快停下!” “咔擦”一声轻响,淹没在忽然慌乱的马蹄声中。 驾车之人已经“吁”地叫着,要停下马车。 车前马匹却“咴”一声惊叫,往前直冲而去。 车队前方开道之人刚刚停下的马匹,险些和马车撞在一处。 兵荒马乱之际,李重茂坐着的那辆马车,已经冲开了护持之人,失控般往路旁的山石撞去。 好不容易躲开了马车,御马之人却大部分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不等这些人前往救援,数个人影从山林中闪了出来。 一部分护持之人稳住下盘,就要去救温王。 那山林中闪出来的人影,立刻有人转道往这边迎过来。 更多的人却是奔着温王直去。 这些“匪类”穿着江湖杂装,武器也各式各样,看不出是什么来路。 但只要仔细去看,就会像叶仲秋那样,很容易看出这些人身上特有的兵者气息。 “哐哐”几声,李重茂的车架撞在山石上,往官道上翻倒。 车夫早摔在了地上,不见动弹。 原本该护卫温王之人,见势不妙,不仅不去救,甚至转身就跑。 那些持着兵刃想要去追的“匪徒”,都觉得自己这行动有点多余。 摔在官道上的马车,好半天才被抖抖索索的李重茂,推开了车门。 这位温王甫一探出头,对上的就是握着兵器的“匪类”。 “温王,您可看好了,杀死您的,是这枫华谷中追杀谢云流而来的江湖游民。”那人阴恻恻一笑,就要动手。 李重茂眼现绝望,狠狠一闭眼侧首。 “呛”一声,那把长刀却被挡了去路。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出现,李重茂睁开眼,眼中惊喜乍现:“师兄!” “不要杀人!!!”风雨落看着那柴刀奔着人直去,赶紧高叫。 谢云流刀势一缓,刀锋变为了刀背,敲在了那人颈后。 那人闷哼一声,立时栽倒。 “没死吧?!!”风雨落不太确定的看向倒下去的人。 “我自有分寸。”谢云流言罢,柴刀又迎上了新来之人。 明明是把柴刀,风雨落却觉得,被谢云流使出了飘逸的韵味。 或者说,在叶仲秋的“鱼叉剑法”和尹天赐的“打狗棒法”衬托下,实在是赏心悦目。 这些前来伏击之人,功夫似乎并不算好。 但彼此之间,配合默契,竟略有合围之势。 护送李重茂的人,被那些人追的早没了踪影。 枫华谷前往洛阳的野林之内,顿时只剩了谢云流三人,与这群“匪类”战在一处。 在绝对的武力面前,阵势并没有用。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过后,这些“匪类”已经晕了一地。 野林重归寂静,李重茂带着哭腔,扑进了谢云流怀中:“师兄,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 谢云流把李重茂单手搂住,视线却望向了周围的树林。 “啧啧啧,师兄弟情深,真是让人感动,可惜……”随着叹息,“咻”一声,有人从树顶落到了草地上,手中一把唐刀,在树荫间寒光乍现。 “这位温王,来得可真是时候,这三千贯,我们可是久候了。”一阵机关翼的声音响过,带着半边面具的男子,也从树荫中显出了身形。 “蜀中唐家,家财万贯,就不要和我们争这点蝇头小利了吧。”一道带着关外口音的女声,显得格外不同。手持弯刀的一男一女,猫一样轻巧的从枝头落地。 叶仲秋“呸”了一声,冲那带着面具的男子首先发难:“你们唐门,现在穷得连这种钱也挣了吗?” 唐门男子歪了歪头,手中将机关弩拨弄了两下:“比不得叶家地处杭州富甲天下,我们唐门只能靠这个发家致富了。” 呸,上个月是谁,还在杭州和他们竞争铺面? 不过三句话的功夫,野林外扑棱棱有传来了动静。 追着温王去的那群人回来了,身后还带回来一堆的尾巴。 “果然是谢云流!” “哎嘿哟,看那位温王,我说什么来着?” 尾巴没和“匪类”们动手,却显然是看热闹不怕事大。 枫华谷中的武林人士,很快前仆后继而来,将谢云流给围在了场中。 晕在谢云流脚下的人,“呃”地□□了一声,被尹天赐“啪”一脚,飞快给又踩晕了过去。 随着那群“匪类”往谢云流靠近,野林中的气氛,倏然紧张起来。 李重茂惊怕的往谢云流怀中,又缩了一分。 明明现场有几十上百号人,野林中除了呼吸声,却非常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