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男女授受不亲
容珩似笑非笑,却难得好说话,“既然如此,我就不强求了。” 定远侯一怔,想着容珩什么时候这般好说话了,念头还没转完,就见容珩忽然打了个响指,声音并不如何大。 定远侯警惕的看着他,“容珩,你想做什么?” 话音未落,车前拉车骏马一声嘶鸣,蓦然抬腿,竟直直的转了个方向! 定远侯猝不及防,一个倒仰栽靠在车壁上,额头一阵火辣,随手一抹,登时抹到几丝血意,居然蹭破了一点油皮!他立刻勃然大怒,“容珩,你到底想做什么!” 容珩换了个姿势,十分自在的道,“既然侯爷不欢迎我去侯府做客,我却欢迎侯爷去我雍王府做客的。” “放肆!”定远侯愤然低吼,“来人!还不快给我控住马车!” 外面立刻传来明远惶恐低呼,“侯爷,这马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魔,根本制不住!” 定远侯眸光骤厉,瞪向容珩,表情惊疑不定! 战马训练纯熟,即便是他这驾车的马,也是久经战阵,即便是敌人面前也毫不退缩,如今竟然毫无缘故的转了方向,甚至不受主人的驱使。 容珩到底是如何办到的? 定远侯一直都知道容珩的暗卫绝非寻常,但一直以为他们不过武力过人,如今看来,却远远不止如此……这不过是冰山一角,甚至根本不足一提的冰山一角,却让定远侯不由自主的心惊,看向容珩的眼神也更加警惕! “你……” 容珩突然眸光一锐,蓦地扬手,原本大敞的车窗车门啪的一声合上。 定远侯一惊,“你又要做什么?” 砰! 一声重响! 容珩反手已将马车内的暗壁打破,乌黑的木板碎裂散落,藏在马车内的人直直跌了出来,身形纤弱,仿佛断翅蝴蝶,直直跌入容珩怀里一动不动,随便束起的发丝散落开来,发丝略显枯黄,显然虚弱到了极点。 容珩眸里掠过一丝惊怒,他知道她绝对受了一番苦楚,却没有想到她虚弱到如今这个地步!当机立断取了丸药喂进她的嘴里,见她不知道吞咽,立刻俯下身,覆上她的唇,舌尖裹住药丸强迫她吞咽下去。 孟初一昏迷之中也被呛的咳嗽了两声,容珩立刻含了水,渡进她的嘴里,原本干裂的唇被水一润,立刻好看了许多,甚至带上了几分水润的感觉,让原本苍白憔悴的颜色也明媚了几分。 她轻轻舒了口气,紧闭着眼角也仿佛松散了些。 容珩叼住她的脉搏,确定她的脉搏不复之前的杂乱,而是慢慢趋于平稳,紧悬着的心登时松了一半。 途中遇到的事情太多,耽搁的时间也过长,幸好这附近已经属于他的势力管辖范围,即便是惹人疑窦,他也不担心会妨碍她的安危。 突然瞥见她衣襟上的道道血痕,容珩心口一紧,想也不想就去解她的衣领,想看看她到底伤到什么地步。 “住手!”旁边传来定远侯怒声,定远侯忍无可忍,冲过来道,“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你懂不懂!” “她是我的人。”容珩看一眼过去,神色睥睨而笃定,“与你何干?” “胡说八道!你真以为老夫是傻子么!而且,她是老夫与孟老太爷定下的儿媳妇,何时成了你的人!” 容珩凉凉道,“你别忘了,裴世子已经砸了玉佩,当众退了婚。” 定远侯被戳中心事,简直要喷出一口心头血,老脸胀的通红,厉声吼道,“婚姻大事素来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我的首肯,他退婚,不算!” “到如今,老侯爷还要如此自欺欺人?”容珩微微挑眉,“不过你说的话,倒真的是提醒了我,男女之间确实授受不亲。” 定远侯怔了怔,随即一喜,虽然他不认为容珩会真的听话放人,但至少能保住一点底线是一些,总好过到时候真的一点余地也不留。 “所以就委屈一下侯爷了。” 容珩轻飘飘的声音传进耳里,定远侯楞了楞,心口突然生出一点不详的预感,下意识就要起身,但他的动作快,容珩的速度更快,定远侯只觉得面门处一阵劲风袭来,眼前一黑,顿时陷入黑暗之中。 陷入黑暗之前,他听见容珩的声音,“男女授受不亲,你自然不能看。” 他大爷的! 居然说的是老子! 老子的岁数都可以做她爷爷了! 定远侯硬生生的被气厥了过去。 容珩毫不顾忌的将定远侯塞进了马车车座下面,再踢过去一张凳子,挡在前面,免得老侯爷无声无息的窜出来。 感知到身旁惊愕的目光,容珩侧头,似笑非笑的看向窗外的明远,车窗糊着的是明纸,虽看不清楚,再加上明远贴靠的近,也能看个大概。 明远脊背一寒,默默的看了眼马车车座,然后,默默的退到三米开外。 识时务者为俊杰。 既然老侯爷不会有生命危险,他还是,明哲保身为是。 扫清旁边无足轻重的旁观者,容珩轻轻一笑,伸手便去解孟初一的衣领。 手背突然一凉。 一只冰凉苍白的手,按在他的手背上。 没有什么力气的虚弱女音轻轻响起,“不是我的血。” 容珩一怔,低头迎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虽然眸光虚弱发散,却依旧明亮。 对上那双眸子,容珩胸臆中忽然说不出的情绪,大半年的搜寻,一日夜的奔波煎熬,仿佛在一瞬间充斥在心里,让人心底酸软,又像是一瞬间烟消云散,快意轻松,那酸软与快意交织在一起,让他恍惚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少年时期,望着长公主的棺木,只觉得五味杂陈,复杂的连自己辨不明。只不过,当时更多的是悲痛,而如今,却是庆幸与欢喜。 他蓦然伸长手臂,将孟初一搂在怀里,仰头轻喃,“还好……你还在。” 孟初一唇角微扬,一丝浅笑。 虽然不想承认,但此时此刻,她还是欢喜的,而且竟前所未有的安心,懒的根本不想动弹。虽然如此,她还是勉强开口,“你再勒下去,恐怕我真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