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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偷偷

    车子停在转角,陈固坐在车上抽烟,看到两人吹了声口哨,立刻下车给他们开门。

    落座后,季芜菁才有机会说话,但叶澜盛先她一步开口,“医生怎么说的?”

    他指的是她的手。

    季芜菁说:“轻微骨折,不是特别严重。”

    “何文斌打的?”

    “他不是要打我,他没克制住情绪,要砸人我挡了一下。”

    叶澜盛轻笑,眼神却有点冷冷的,说:“你倒是会舍身。”

    “还行。”

    季芜菁朝着陈固看了一眼,眼睛并没有朝叶澜盛看,“这样是不是过于冒险?”

    叶澜盛的衣着随意,不是他平时的风格,摘掉鸭舌头,头发有点乱,他随意的抓了两把,问:“晚上想吃什么?”

    她瘪瘪嘴,根本不听她说话,她垂了眼,露出略微失落的表情。

    她掩饰了,但稍微流露出来的那一点不快还是被叶澜盛抓到,他说:“我能来,就不会让人发现。”

    季芜菁看向他,叶澜盛伸手拍她的头,又问了一遍,“晚上吃什么?”

    “随便。”她很快就转开视线,捏着手袋的手紧了紧,掌心开始冒汗,心跳也快了起来。

    车子开了一会,季芜菁才猛然想起来,沈遇还等着呢。

    当时距离他车子已经挺近了,就他那个位置,是可以看到她的。可手机到现在都一直很安静,是没看见?还在等着?

    她立刻拿出手机,给他发了个信息,【还在等么?】

    沈遇:【?】

    季芜菁:【我被朋友拉去吃饭了,你先回去吧。】

    沈遇发了个发怒的表情。

    季芜菁回了个可爱的道歉脸,【对不起对不起,我一下给忘记了,有空请你吃大餐。】

    沈遇没回了。

    季芜菁又发了个道歉的表情,叶澜盛一直在旁边偷瞄,冷不丁的在旁边询问:“谁啊?”

    她立刻收了手机,“室友。”

    “男的?”

    她没回答,说:“去哪儿吃饭?”

    “我原以为你一只手打字不方便,刚看你一只手也挺灵活的不是?”

    她瞥他一眼,不说话了。

    陈固给自己丢了一颗口香糖,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专注开车。

    叶澜盛并没有带她去什么特别的地方吃饭,去的是陈固家里,环境比上次好了点,应该是仔仔细细的打扫过了,那股子霉味没有了,屋子里还放了鲜花,窗帘也换了颜色,看起来温馨许多。

    陈固没跟着上来,把要是拿给叶澜盛,就撤退了。

    季芜菁在沙发上坐下来,“你不会原本想让我做饭的吧?”

    叶澜盛扫了一圈,“是啊。”

    “那现在呢?”

    “你想吃什么,我打电话叫。”

    “你下次应该先给我打电话。”季芜菁特冷静的说。

    叶澜盛在她身侧坐下来,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向自己,“你不要得寸进尺。”

    她没挣扎,也不想跟他争执,温顺的将他的手拿开,说:“你提前给我打电话的话,我就可以有准备,不会像现在这样,连吃饭都是个问题。”

    “打电话你接么?”他觉得好笑,昨天夜里他打了起码四个电话,她一个都没接,白天还是让陈固查了她的工作号,这才打通。

    现在假惺惺的说打电话,骗小孩呢。

    “有时间的情况下我肯定会接。”

    她说的十分认真,说谎都不眨眼的。

    叶澜盛嘴角勾了下,“亲我一下。”

    这话题转的也太突然了,季芜菁愣了愣,稍微犹豫了一下,凑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她要退回去的时候,叶澜盛伸手扣住她的后颈,“你再故意不接电话,不回短信试试看。”

    他咬住她的唇,要用力的时候,季芜菁立刻叫唤起来,含含糊糊的说:“别,别留下痕迹。”

    他偏要留。

    她皮肤嫩,稍一用力,舌尖便尝到了血的味道,他很快松开牙齿,低眸看了看,上唇被咬的红彤彤的,季芜菁此时正瞪着眼睛看他,敢怒不敢言。

    他轻轻舔了舔,声音压低,语气温柔,“听话就不弄你。”

    蛊惑人心。

    季芜菁的耳根子慢慢的变红,没有挣扎反抗,只是垂了眼帘,眉头还皱着,她自己没有察觉到,叶澜盛便在她眉心里吻了一下。

    她怔住,眉头立时松开了。

    他微笑,一只手揽着她,问:“想吃什么?”

    她靠在他身上,心跳声快要盖过他的声音,她垂着眼,沉默了好一会,抬头看他,片刻的功夫,他便垂眸,两人视线对上。季芜菁恨得牙痒痒,张嘴便在他下巴上狠狠咬一口。

    但松开的很及时,没有留下印子。

    她不敢。

    她说:“我晚上只吃减肥餐,其他我不吃。”

    “今天例外,什么都可以吃。”

    “不想吃。”她转过身,头发扫过他的下巴,她说:“要么你就陪我吃减肥餐,要么我看着你吃。”

    半小时后,叶澜盛陪着她吃减肥餐。

    一点油水都没有的蔬菜沙拉。

    两个人,各自一份,一模一样的。

    叶澜盛口腹之欲还是挺重的,吃食上十分讲究,现在跟她一块吃减肥餐的,一定不是叶澜盛。季芜菁一边吃,一边看他,蔬菜一口口的往嘴里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这半年都吃这个?”他拿了手边的水喝了一口,随口询问。

    季芜菁说:“是啊,不过今天这个还算丰盛,教练给我制定的比这个还要单一。这几天有点懈怠,感觉长rou了。”

    “有点rou也不错。”

    “不要,我的终极目标是马甲线。”

    他喝了几口水后,就没有再动筷子,似乎是不准备再吃了,“薛琰还要求自己身边的女助理有马甲线?”

    “这是我对自己的要求,不是薛总的意思。”

    叶澜盛抱臂看着她,“以前怎么没想着练?”

    以前跟着他的时候,怎么对自己没有要求,现在跟着薛琰了,要求都提高了。

    “以前光顾着学习了,没了解这方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学习多辛苦。”

    叶澜盛轻嗤,会比现在更辛苦么?

    吃完,季芜菁稍微收拾了一下,窗外暮色降下,叶澜盛开了灯。

    季芜菁上了个厕所出来,叶澜盛坐在客厅里,长腿搁在茶几上,正在看电视。

    这屋子被布置的过分温馨,让季芜菁生出几分妄想来,她愣神,叶澜盛回头就看到她站在卫生间门口发呆。

    “菁菁。”他叫了她一声。

    她立刻从自己的幻想中抽回神,叶澜盛说:“过来坐会。”

    季芜菁走过去,顺从的在他身边坐下来,顺便看了看时间,还早,才七点。

    电视放着实时新闻,两人并肩坐着,心思却不在电视上。

    谁也没拿手机,季芜菁的手不太自然的放在腿上,不玩手机,好像连手要放在这里不太知道,最后她让自己把注意力放在电视上,仔细的听主播讲话。

    慢慢的倒也能分神。

    当她的注意力终于全部落在新闻故事上,只觉手上一紧,垂眸便看到自己的手被他包裹于掌心中。

    她没动,只是稍微有点紧张的舔了舔嘴唇。

    他问:“手疼不疼?”

    “还好,不乱动的话,就不疼。”

    “今天在公司都做了什么?”

    “今天转正了,一天都在整理资料,座位搬到王特助身边了。”

    叶澜盛闻言,侧目看了看她,“薛琰准备栽培你当左右手?”

    “真的么?”听到叶澜盛也这样说,她有点高兴了,之前还觉得只是说说,但叶澜盛都这样说了,应该是真的吧。

    “你很高兴?”

    “当然高兴,要是能跟王特助平起平坐,那是怎样的地位啊。那我岂不是也很厉害,到时候大家都会来拍我马屁。”

    “但薛琰的特助不好做,特别是女特助。”叶澜盛泼了冷水,“你了解过薛琰这个人么?知道他做生意是什么手段么?没错,这是个很好的机会,但跟老板要跟对了,才能步步高升,跟错了,就是万劫不复。”

    她扭头盯着他,好一会之后,说:“你是薛总的朋友吧?”

    “怎么?”

    “你这样说他坏话,真的好么?”

    叶澜盛无谓的笑,“有什么所谓,我们圈子里本来也没几个好人。”

    “是啊,你也不是好人。我现在坐在这里,不是已经万劫不复了?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叶澜盛这一盆冷水,泼不灭季芜菁一颗积极向上的心,她现在热爱工作,在她心里工作是第一位。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工作才是最牢靠的。

    他捏她的脸,“不识好歹。”

    捏完以后,直接亲了上去,没有给她多嘴的机会。

    之后就没个正经,老动不动就亲她,一直到新闻联播结束,才分开。

    季芜菁差点被他撩动,心跳超速了。最后,叶澜盛大发慈悲没碰她,快九点的时候,两人先后离开公寓。

    叶澜盛让陈固送她回去,自己开车回家。

    季芜菁先走,一路出去,她都是左看右看,偷偷摸摸的,像做贼一样,上了陈固的车,心里也还是虚的。

    幸好陈固什么也没说,不然的话,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应答面对。

    她摸了摸嘴唇,唇瓣上有细微的疼痛,她在心里叹口气,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结束。才开始,她就觉得太刺激,太可怕了。

    她想早点结束,她不想上瘾!

    戒不掉的话,该怎么办啊!

    ……

    天锦别墅区。

    薛微穿着男式衬衫,从烤箱里把烤着的蛋糕拿出来,但是已经整个焦掉了。看着失败品,她挺难受的。

    薛琰洗完澡出来,在房间里没见着人,地上的衣服都收拾掉了,他进衣帽间穿衣服,穿戴整齐出去,便看到薛微站在厨台前发呆,面前放着一个焦黑的蛋糕。

    他走过去,“抱歉,我不知道你在烤蛋糕,明天重做好了。”

    她瘪瘪嘴,“可今天是我生日呀,我本来想给自己做个蛋糕的。”

    他愣了一秒,显然他并不知道,而后微笑,说:“那出去买一个。”

    “别了。”

    “我让王靖凯买。”

    “真的不用。”

    薛琰要打电话,薛微立刻过去抱住他的手,“真的不用,本来我也不太爱吃,就是一个形式。”

    然而,薛琰还是给王靖凯打了电话,不出半小时,王靖凯就送了个生日蛋糕过来。

    与往日一样,蛋糕上插一根蜡烛,许愿吹蜡烛。

    “许了什么愿望?”他问。

    薛微说:“希望爷爷长命百岁。”

    “每年都是这个。”

    蛋糕没切,薛微从来不爱吃外面的蛋糕,她不喜欢吃甜的,却喜欢做甜品,过程很有趣。

    薛家对她的要求并不严格,从小就放任自由,她喜欢什么就做什么,不像薛琰和薛妗,是严格要求,该做什么该学什么,都规划的清清楚楚。

    薛微不是那种学习好,头脑很聪明的人,她有点笨笨的,但对自己感兴趣的事儿会特别认真执着。

    她的性格与薛老爷子很像,憨实。

    而薛微也是老爷子捡回来养的。

    薛微的父母都是巡捕,在一次行动中双双丧命,这件事上了报纸,被当时的薛老爷子看到,那会的薛微才一岁多,最可怜的是她的父母是孤儿,是从小一块长大,青梅竹马在一起,又一起共事,结果还死在一块。

    父母没了,这个孩子在这个世上也就没有亲人了。

    老爷子动了恻隐之心,就把人收养回来,仔细照顾着长大。

    而她也算是薛家一个特别的存在。

    薛琰坐了一会,说:“我回去了。”

    “嗯,你路上小心。”

    她点点头,送他到门口。

    “去洗澡,早点睡觉。蛋糕店的事儿我交给王靖凯,你就别那么cao心了。”

    “我自己的店,我喜欢。”

    “随你。”他伸手摸了下她的头,便穿鞋出了门。

    人走后,薛微坐在玄关的椅子上,坐了许久,才重新起身回房间去洗澡休息。

    ……

    回去的路上,叶澜盛接到了梁问的电话,让他去一趟悉墩酒店。

    听口气还挺着急的,他自己有客人要招待,抽不出时间,就立刻通知了他。

    叶澜盛也没多问,在前面路口转了方向就过去了。

    进了酒店,梁问已经给他发了房间号。

    他直接打电话过去,“简单说一下情况。”他一边将电话,一边往电梯口去。

    “姚京茜跟你大哥一块出来应酬,你大哥喝醉了,姚京茜就带着你大哥在这里开了个房。”梁问在那头用极厌恶的口吻,说:“你说她想干嘛?”

    叶澜盛上了电梯,什么也没说直接挂了电话。

    五分钟后,他站在房门口,摁了门铃。

    门内没有动静,叶澜盛又摁了两遍,沉着气等着。

    就在他的怒气到达临界点的时候,门开了。

    姚京茜穿着酒店的睡袍,头发还是湿的,不等她说话,叶澜盛就一把将门推开,直接闯了进去。

    “你做什么?”姚京茜似乎吓了一跳。

    叶澜盛进去后,并没有在里面发现叶泽善的身影。

    他微微皱了下眉,扭头看她,“我大哥呢?”

    “你大哥在隔壁,他喝太多了,我扶着他的时候吐了我一身,我就开了房间清理。”她简单解释,说完以后,她眼里露出疑惑,上下打量,“你为什么会在门口?”

    叶澜盛目光沉沉的盯着她,半晌以后,冷笑出声,往前走了一步,扬手一拳砸在了她身后的柜子上,说:“你恶不恶心?”

    他的语气里压着怒火。

    姚京茜心脏颤了颤,睁大眼睛看着他,已经好久没有这样近距离的看过他了。

    他的眼里已经没有那种悲痛了,她知道,他心里已经把她这个人放下了,也不会再爱她了。

    可这件事,是他想放下就可以放下的么?那岂不是太便宜了?

    她笑了笑,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而后慵懒的靠在柜子上,看着他的眼睛,说:“你这么大的反应,是因为心里还有我么?”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

    他话未完,姚京茜突然扑了上去,整个人一下靠近,贴在了他的身上,“那你说我想做什么?”

    叶澜盛动作很快,手掌扣住她的脖子,一把将她从身上推开。而后察觉到事情不对,正欲离开的时候,房门从外面被人打开,紧跟着姚京茜再次扑到他怀里,紧紧抱住她的腰,说:“我也很想你。”

    门口站着的是盛舒,所幸只有盛舒。

    她整个人气到发抖,身子微微晃动,差一点倒下,深吸一口气后,指着叶澜盛,说;“你给我出来。”

    叶澜盛瞪视了姚京茜一眼,她像是jian计得逞,眼里挑起一丝笑,慢慢松开手。

    但动作太慢,盛舒哪里忍得住,她几步过来,一把将人拽过来,扬手就是一巴掌,力道很大,姚京茜整个人撞到了旁边的柜子上。

    她倒是没有叫,只捂着脸颊,回过头,眼里含着泪,看向他们。

    盛舒指着她的鼻子,说:“你完了,等泽焕回来,我就把这件事告诉他!让他清楚你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面目!”

    正说着,叶泽善出现在门口,看到这副场景,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阿盛。”

    姚京茜没说话,捂着脸,眼泪汪汪的,双腿发软,坐在了地上。

    叶澜盛:“大哥你没喝醉?”

    “确实喝多了,还吐了元茜一身,但我没有彻底醉倒。她衣服脏了,实在难闻,就上来换衣服,我顺便醒醒酒。怎么了?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说到这里,姚京茜眼泪掉下来,低着头,一只手捂着肚子,似是在努力的克制着什么。

    叶澜盛脸色很沉。

    盛舒自是好不到哪里去,叶泽善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姚京茜的身上,发觉她有点不太对劲,便上前,蹲下来询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姚京茜抬头,脸上挂着眼泪,眉头皱着,咬着唇,说:“大哥,我肚子好痛,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