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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小年纪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便是魏子云都忍不住侧目。 可我是真心要教你们一套武功,用来感谢你们帮我找回魏大哥的。你若不信的话,我这就演示给你看。 顾青这话说的魏子云又是莫名的感动,又是诡异的不适。 魏子云这心里百感jiāo集着,顾青就不知从哪儿拿来一根碧绿通透的竹棒,就在他们眼前的空地中演示起了打狗棒法。 他在过去这半个月里,已经对现如今的武林有了大致的了解。像他之前所在世界里少林寺和丐帮独大到可互分武林的qíng况,早已经不复存在,反而出现了少林派、武当派、峨眉派等门派百花齐放的架势,这怕是与当朝太平的氛围有关,到底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武林和朝堂,这双方的势力是此消彼长的关系,这也是如今这个世界里的丐帮声名不显的重要原因。 可相比于其他门派,顾青对丐帮还是有着在他洁癖症可允许范围内的天然好感,谁让他以前就和丐帮帮主称兄道弟呢。 以及,顾青他还想要建立他自己的qíng报网。 以前是有灵鹫宫,现在朝堂中倒是有个和江湖有沾亲带故关系的六扇门,不过六扇门不能用来做qíng报机构。此外,天子独自掌控的qíng报组织,在大行皇帝前有过东厂,曾一度还成立过和东厂抗衡的西厂,全部借由宦官来领导,直接对天子负责,不过先前东厂和西厂尾大不掉,再有宦官作乱,到了宪宗时就将东厂和西厂取缔了。 顾青还在考虑是否起复其一,而且东厂或西厂的起复和顾青现在想有个江湖中的qíng报网,两者间并不冲突,而如今的丐帮虽然没落,可论起消息传递的灵通xing,还有人数众多,丐帮有着其他帮派所没有的优势。 除丐帮外,顾青其实还对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青衣楼感兴趣。据说这青衣楼并不是一座楼,而是有一百零八座,每楼又有一百零八人,这加起来就变成了一个势力极为庞大的组织,而且组织严密,只是江湖中极少有人甚至于青衣楼内部的人都不知道楼主是谁。 顾青有兴趣知道,但现在还是先从丐帮做起吧。 打狗棒法本就是丐帮帮主才会有的绝学,其威力可见一斑,由顾青使出来,便是只会几招几式的小乞丐们都看直了眼睛,更不用说老江湖魏子云了,他看的入迷,还不自主的拿着他的剑比划几招,越看越是觉得这套武功有莫多高深之处,绝非普通的武学招式。 只,少爷,您就这样把它教给他人,您师父那边? 刚才那小乞儿说得对,当世武学传授基本上是师传徒,父传子,基本上没有把自家武学传授给他人的,便是传,也不过传个一招两式,哪肯把一整套绝学随随便便就传给他人。便是他家主子再是真龙天子,可教他武功的师父自是要约法三章的吧? 魏子云说这话时,也并没有遮掩,那群小乞儿自是听到了。他们没说话,就听那呆子说:可他们不是他人啊,他们帮我找到了魏大哥你。 魏子云:皇上您老是这样,臣的脑袋都要打结了! 顾青没看魏子云哭笑不得的神qíng,转过身来问那群小乞儿的头头,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子仍旧把背挺得直直的:我姓朱,没有名字,别人随口乱叫的喊我三儿。 魏子云又多看朱三儿一眼,国姓?不过转念一想朱这个姓氏本就普遍,只这小儿倒是有幸跟当今一个姓氏。 顾青并不是随意找了群乞丐,他在这之前就观察过他们,尤其是朱三儿,胆大心细,还重qíng重义,又根骨不错。这么想着,顾青就同朱三儿说:你才不是什么寻常的三儿,你是你朱三儿,记得了吗? 朱三儿下意识看他,在他的眼里有着化不开的真诚,刺得朱三儿几乎要睁不开眼睛,他狠狠眨了两下眼睛,才瓮声瓮气道:嗯。 等到顾青和魏子云离开,朱三儿握住那根顾青给他的竹棒,胸中有什么破空而出:我以后就叫朱不三! 朱不三注定是个最不寻常,光芒万丈的名字。 在江南逗留数日后,顾青终于记起他这次出宫的主要目的,所以就不再多加耽搁的赶往南王的藩地。 等他们到了南王的藩地地界,考虑到南王对顾青,尤其是他脸的敏感xing,他们俩决定在进入南王藩地时进行易容。 等易容完,魏子云才相当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一件事:既然他们可以易容,那就完全没必要扮成xing格相左但样貌相同的人啊! 可为什么? 魏子云在百思不得其解后,最终把原因归咎于皇上他要切切实实的考察民qíng上。 于是,他们现在就是易着容,在南王的藩地上考察民qíng。 说来也巧,就在他们来到南王府所在街区附近后一日,他们就看到了打马从他们眼前而过的南王世子。 等看清楚南王世子的容貌,魏子云险些没惊呼出声,但想到他们现在的身份,魏子云就极力克制住,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而等他悄悄瞥向他家主子时,却发现他家主子脸色寻常,果然不愧是皇上,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要知道那南王世子竟是与皇上他长得一模一样,只除了眉宇间的气度。皇上他是雍容沉稳,而那南王世子却带有几分骄纵,但乍一看又再定睛一看,他们两个几乎就如同一胎双生。 魏子云在心中胡乱猜想着,等跟着他家主子不引人注意的离开那片地界,冷不丁的魏子云就听到他家主子呢喃:母亲她诞下我不足月余就去世了。 这倒是真的,他家主子的生母乃宪宗元后,在生下宪宗嫡长子也就是他家主子后,福泽不丰以至于不足月余就薨逝,宪宗自那后就没有再立后,他家主子为太子时地位便很稳固,更不用说如今已即位称帝。不对,皇上为何在这档口提起先皇后? 魏子云不由得联想到先前所见的南王世子,照着辈分来说他和皇上是堂兄弟,可哪家堂兄弟竟长得如同双生兄弟的? 难道?! 魏子云赶紧把脑海里大逆不道的猜想摒除掉,这种皇室秘辛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而且说不定还就有堂兄弟能长得一模一样,不定得是一母所生的亲兄弟,是吧? 少爷? 他家主子半耷拉着眼皮,魏子云也看不清他眼中的qíng绪,只听他听不出喜悲道:回京。 魏子云心跟着一沉,并没有其他心思去想有的没的了,就连忙开路,不同于来时的优哉游哉,回去时则是快马加鞭,而等回到了紫禁城,年轻的天子在回到乾清宫,换下便服穿上明huáng色龙袍,第一时间并不是要召内阁辅臣们来议政,而是径自去了太庙。 待到了太庙,年轻的天子不许人跟着,只身进了太庙。 年轻的天子着龙袍进入太庙,龙袍绣文金九龙,列十二章,间以五色云,下幅八宝立水裾左右开,这般走在肃穆的太庙刻有龙纹石的御道上,有着说不出的悲壮。 魏子云这心啊,简直是沉到底飘都飘不起来。 等到首辅商辂商大人闻讯赶来,见到的就是有着沉痛神qíng的,皇上平素不离近前的大内侍卫,再一问就道皇上他现在是独自进去太庙里悼念宪宗。 商辂心里一咯噔,说来皇上这一病就缠绵有近两个月,期间还qiáng撑着看过由司礼监送过去的奏折,等到病终于好了第一时间却是来了太庙。 商辂这心里都止不住泛酸,他跟魏子云对视一眼,却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不忍之qíng,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皇上他实在是承受太多了啊! 他们俩这在外面惺惺相惜,感同身受来着,殊不知去太庙祭告的顾青,他根本就没有承受太多,一没有因为不喜欢女人而愧对于列祖列宗;二没有乍然间知道他母后给他父皇戴绿帽子,而他父皇为了不让这等家丑外扬,就让他母后bào毙这等惊天大事,而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一直濡慕有加的父皇。 顾青他这不是做戏要做全套么,以及他很确定朱佑棠是宪宗和先皇后亲生的,而那跟朱佑棠长得一模一样的南王世子,也确实是南王亲生的。 南王也是在万寿节上见到他后,才切实意识到他们俩长得竟然会这么出人意料的相似,相似到可以以假乱真的地步。 事实上,南王他确实是想以假乱真,所以他才会不惜余力的收买王安,以图谋该怎么实现这李代桃僵。 这是天大的好事。 顾青这是说真的,他对南王在想出这样清新脱俗的造反大计后,会怎么样进一步落实它是相当的拭目以待。 先不说顾青怎么就好意思说别人清新脱俗,就是他在江湖上竟然也有了不一般的名气,很当得清新脱俗这么个形容的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