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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或你在怕什么? 将人放上g榻,轻触他的眉,他的眼终于抚上那张清俊如玉的脸。 细心的,轻柔的抚摸着。 远山眉悠悠、樱红妖冶yù滴、长而翘的睫羽、挺直的鼻梁、水润薄唇一点一点,用尽力气去铭记,去镌刻。 那是自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容颜。 可此刻,却生生幻化成虚无。 他开口,无限深qíng:玉树,赵毅风定会医好你。轻拢鬓边发,眷念再看一眼。 你答应过我,会照顾好自己。 等我回来 撩衣、起身。 本王离去的日子,玉树就烦劳你们照顾。 看着眼前冷傲无波,霸气潜藏的男子话语中的深qíng,斩离云心下一安:殿下放心,离云定会照顾好公子。 赵毅风拱手一礼:是本王对不住他,所以无论如何还请护他安好。本王定会为他寻得良医。 离云在此静候殿下归来。 赵毅风微微点头。旋即翻身上马,玄衣翻飞,扬尘离去。 不知为何,看着赵毅风驾马离去孤单萧瑟的身影,斩离云心中竟生出一种淡淡的哀伤。 公子,喝药了。谢易牙端着碗盏小心翼翼的靠近江玉树。 白衣男子静坐窗边,脸色苍白剔透,是内伤虚耗所致,神qíng淡然如水。 他正神思在外,直到谢易牙走近才有了轻微的反应。不想谢易牙辛苦枉然,江玉树还是轻轻伸手,缓缓接过碗盏,旋即送到嘴边将药喝下。 谢易牙睁着大眼睛,忐忑问白衣男子:公子,药苦吗? 江玉树静静的看向窗外,无华的眸子似是要把窗外的景物看透,眉宇微蹙,带着一点冷,携着一点柔,似是怎么抚都抚不平,带着让人心疼的脆弱。 不苦。苦口不苦心。 谢易牙拍了拍胸脯:不苦易牙就放心了。 都道年少不知愁,单纯的孩子只听到前面一句,却不知后面那句话的含义。 不知道也好 这样也就不用被世俗所累。 心下一叹。 江玉树清俊的脸上没有一丝波动,静坐窗边宛如一支已经被冰冻的幽兰。 他淡淡道:易牙,你医术大有进益,可有想过学什么乐器? 谢易牙瞪大双眼:学乐? 白衣男子不语。 在江玉树的意识里,对小孩子不能太严苛。 自从得知谢易牙不爱学文后,江玉树对其就持放养态度,以至于赵毅风看不过去把谢易牙拉到军中磨砺xing子。 这xing子是磨砺出来了,可胸无点墨,长大了还是莽夫一个。江玉树本是才学极佳,谢易牙拜了这个师父,要是不学点有用的,说出去还真会拖江玉树后腿。 谢易牙看着江玉树手上的紫玉萧,转了转眼珠:易牙想学萧。 萧? 谢易牙点头:嗯,萧。 江玉树轻轻转头,眉间樱红妖冶梦幻,让人如坠十丈软红,清醒犹不自拔。你可知萧的隐语?若是可以选择,换一个吧。 谢易牙不明白:萧还有隐语?易牙不懂,不过易牙就是想学萧。 空中飘来浅浅一声叹,让人心凉一颤。 筝与萧多弦多孔,却是寂寞到骨子里的乐器。你为何要选萧啊?傻徒儿 筝多弦,弦弦皆是相思意。萧多孔,孔孔满溢寂寥qíng。 年少的孩子不懂文人将萧与筝赋予的含义,本着内心最原始的想法选择。 公子,易牙学医是想医好你身上的蛊毒。谢易牙顿了顿,凝视江玉树清俊的容颜,坚定道:易牙学萧,是想公子永远不离开易牙。 永远 永远到底有多远? 当乱世更迭繁华,樱红纵qíng纷乱,韶华如水易逝 转身回首间,已不见眼前人清俊容颜。 徒留,那一道剔透碧玉色彩 只是,那萧中 溢满了思念,写满了寂寥。 若说指尖轻点可以回溯流年, 那么多年后成为天下lsquo;萧一绝rsquo;的谢易牙宁愿不要学萧。 回忆太难堪,思念不能言。 唯有,执萧轻奏一曲。 舒缓。 可那人已不在身边 从来沧海易换,誓言多变,没有永远 不忍打消孩子积极xing,江玉树无奈一叹,慢慢摸索出一支萧,递到谢易牙手上。 这是萧是我手中紫玉萧的一部分,现在赠与你,切莫辜负为师一番心意。 拿着紫玉萧,谢易牙仿佛觉得这支萧有千斤重,里面寄托了江玉树的期许和期待。谢易牙郑重点头:公子,易牙一定学好萧音,不负公子才名。 不负公子才名 蓦然回首,世间再也无他,却有那萧音一曲千年。 江玉树淡淡一笑,不似初来时那般绝望。 山间岁月,远离纷乱,樱红肆意,翠竹蓬勃,与世无争的日子众将心底的yīn霾驱散。 在竹楼养伤两月,江玉树不似当初刚醒时那般无助绝望。 时间是治愈伤口最好的良药。 那抹温和的笑虽然少,却还是将竹楼的黑夜点亮。 贺千丈每日都会前来与江玉树品茶,真正的看着他由惊恐、不甘、挣扎、绝望、到现在的淡然。 心中虽痛,却也知道这是他能有的极限 三月后,郴山,竹楼。 赵毅风欣喜回来就看见贺千丈呆愣愣的坐在案几旁,像是在思考什么。 贺先生。赵毅风轻声一唤。 啊!贺千丈一个激灵回神。 看着历经沧桑的男子,那满是疲倦的双眼,玄衣上沾染的泥土一层又一层,手上血水丝丝外溢,贺千丈心中竟有着一股心疼。 他到底有多爱他? 他又是否知道? 收敛神思,贺千丈笑意悠悠的看向江玉树:公子,定王回来了。 看着静坐在窗边有了生气,恢复温和浅笑的男子。赵毅风顿觉两个月的找寻都变成了值得,凝定他眉间樱红,他轻声道:玉树,你可还好? 江玉树微微点头,清脆剔透的两个字:安好。 没人知道,未来凤飞九天,傲视天下、霸气风流的泓玉帝在看到江玉树后的第一句话是:你可安好? 那个清雅男子总会稍稍一愣,然后微微一笑回他:安好。 世上最深髓的爱大抵就是 在历经千难万险,岁月无qíng,万事沧桑后。 还能听他说一句安好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第115章 红qíng绿意middot;嫁接 【卷三:乱世颠傲世双雄】 第28章:红qíng绿意middot;嫁接 天倾竹楼 什么?!你说公子有废腿危险?落不秋不顾尊卑,一把拎住赵毅风的领口。你要知道,公子去百邑城的时候四肢完健。如今 赵毅风任由落不秋抓住衣领,眼中尽是伤痛。落神医,求您出山医治玉树。 落不秋忽的松手,看着眼前的玄衣男子,压抑愤怒:在下定会医治公子,可你竟然让公子面临危机。定王殿下,你不该为此说些什么?! 赵毅风忽的眸光一暗:落神医,本王连日奔波,寻遍江湖,方才得知神医乃lsquo;不死医仙rsquo;。还请先生慷慨施手,神医心里若有不满,本王任由先生处置。但目前医治玉树要紧,还请先生移步东齐。 不死医仙,救人不死。医术奇佳,江湖隐藏。 落不秋冷哼一声:公子在下定会医治,只是定王的千里跋涉相求之qíng在下消受不起! 赵毅风神色一滞,竭力张口:落神医 落不秋不为所动:记住!在下医治公子是心甘qíng愿,不是承你赵毅风的qíng。 本王知晓。 再次看了眼眼前的男子,落不秋尽量压制心里的愤怒,旋即转身收拾药箱。 公子双腿失灵多久了? 回想那个在城楼上静立泠然的男子,赵毅风眼中积聚了深不见底的疼痛,低吟道:从本王驾马来寻神医已经两月有余。 落不秋收拾药箱的动作一顿:都快三月,你怎么才来?那公子这两个多月 赵毅风轻阖眼眸,神色满是愧疚:当日玉树纵楼,本是抱了必死的心。本王用尽上好药材,医治一月也才将玉树唤醒,只是玉树双腿再次躬身一礼,还请神医速速前往东齐医治玉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