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节
眼见着陆馨梅愣在那里,表情更加疑惑,夏之余反问她,“小姨,你说是因为我给你的符而躲过一劫,才打电话给我的,那么这符的事儿你能理解吗?” 陆馨梅看着她,一时没说话。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扯到护身符的事上来了,却隐隐觉得,似乎有什么超出她理解范围的东西出现了,其事荒唐,让她心中只隐隐有个方向,甚至不敢在心中明晰。 只听一脸平静又认真的外甥女补充道:“要您换一个地方住的原因,就和现在您不能理解的事情一样,您只要知道,我绝不会害你们就好。 陆馨梅仍是没开口,小表弟也顶着一张没听明白的脸,看了看mama,又看了看jiejie,只觉得不是他能开口的场合。 反正mama说的都对,jiejie……jiejie也说的都对! “委屈小姨了。” 接下来的四十分钟里,夏之余陪着陆馨梅等着人过来,挑着能说的一些事,回答了她的一些疑问。 等他们人到了,她便把小姨一家交到他们手上,另外嘱咐了,等手术结束后,让他们去把安全通道墙角的阵法给收了,自己则没能等到小姨夫出来,就又从安全通道匆匆地离开,回到俞晟的车上。 “你居然还在?” “恩,等你。” 车窗又降下半扇,俞晟掐灭烟,打开车内的空调。 车停在了停车场的角落,四周空旷无人,只有俞晟在驾驶位等她。 “你小姨他们还好吗?” “应该没什么事了,我设了安魂阵,稳着我小姨夫的魂魄,不出意外的话,生命安全不成问题,就是他的腿……” “别太担心,我已经安排了国内权威的骨科医生过去,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既说到这里,俞晟也就把另外的情况都提了一下,“接你外祖一家的人也已经到了,就是他们不愿跟着走,正报警呢,”他说着笑了笑,遇到了有趣的事似得,面上一副无所谓的神情,“总之别担心,人肯定会带走保护起来的。” “至于你母亲……楚君的人确实去了,和我们的人有过交手,现在已经派了增援过去。” “动作没惊动你母亲,但下次就不一定了,必要时候,可能没办法保证她日常工作和学习,我们只能说尽力而为。” 夏之余知道,这已经是目前最好的结果了,心下虽有担忧,但仍按下,点头道谢道:“麻烦你们了。” “是我们麻烦您了。” 车内的烟味散得差不多了,俞晟把车窗关上,看了眼时间,“现在走吗?” “恩,走吧,对了,这是哪儿啊?小卓程他们呢?” “商场的地下车库,一路避着摄像头找到的,离你下车的地方不远。” 俞晟拉过安全带扣上,给车子打火,“我让他们先走了,这会儿差不多已经到总部了吧,你饿不饿,要不要先找个地方吃点儿?” “没事,回总部再吃吧。” “好。” 这段时间,夏之余出入得最多的地方就是各地的机要处,多在京市总部及青市办事处往来,一为缉妖,二为和徐老共议阵法。 向正柔也大多数和她一块儿在四处奔波着,帮她平衡外界的工作和学习,尤其是顶一顶日渐不满的经纪人周一舟。 夏之余总不在学校上课的事渐渐被人拉出来谈论,和同龄在念书的几位小花小生对比,愈发显得她不安分。 但若说是为了工作,也没见她接了什么片约或是活动,对外公布出来的行程少之又少,连粉丝都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说忙着学习的那套说辞,在她那儿开始不顶用了。 作者有话说: 快要期中考试了,所以宝贝们,我们下周见qaq 第284章 上门算账 盛夏的烈日灼人, 仅穿着短袖也依旧感觉到炎热,单薄的布料汗淋淋得黏在胸口, 似乎和喉中呼出的热气都团在一处了, 让人烦躁不已。 七月初,高一的最后一场期末考试散场,夏之余被周一舟连人带行李箱,亲自堵在了校门口。 身后跟着双手合十向她讨饶的向正柔,用尽毕生的表演天赋, 打着手势告诉她,不是她事先不通气儿, 实在是事出突然, 她也没法子。 “带着箱子, 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儿呀?” 二十四寸的大行李箱被抵在路牙子边,上面放了一沓a4纸,背面朝上, 也不知道是什么内容, 只看着厚度是不少。 周一舟半个身子的重量的靠在箱子上,站得也没个正形, 似乎是没看到她们使眼色似得, 兀自从薄薄的铁盒里取了支烟出来, 夹在手中。 “生病、学业紧、家里有事、过度劳累、资源不合档期不合……现在学期结束了,假也开始放了, 你还在跟我说近期没法工作, 这是为什么, 给我说说。” 面前的女人语调分明是温和的,举手投足的姿态也并不逼人,慢悠悠看向她的眼神却让夏之余不自觉地挪腾脚步,朝树荫下又缩了缩,踩了满鞋底细碎的落蕊。 因为养身体,这半年来她很少分身,四处奔波让她没办法兼顾工作,尤其是长时间的拍摄,就连学校也不怎么去。 除了年前接下的综艺《我们的四季五味》拍完了冬夏两季之外,几乎没接任何工作,各种理由也早用过一轮,不断消耗着自己在经纪人那儿的信誉。 夏之余现在毫不怀疑,哪怕是她说一句真话,周一舟也得斟酌半天,辨一辨真假。 考完散场的学生们逐渐朝她们这里聚集,投注来毫不避讳的目光,隐隐有向她们围过来的趋势。 站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向正柔看了圈周围,试探地将手伸向行李箱的把手,满脸讨好得凑到周一舟耳边,“老大,咱们不然先上车吧……这儿人越来越多了。” “恩,就是得人多啊,让大家都看看,今天我们刚得了金马奖就膨胀了的大明星,不辞辛苦,专程来学校考试了呢,不然这既不工作、又不上学的,大家都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老大……” 即便是在和身边的人说着话,周一舟的视线也仍是没离开过夏之余。 让她心里明白,这是等着她亲口说呢。 “上车吧,外面不方便说话,我上车和您解释。” 夹在手中把玩许久的烟发出“啪”地一下细微声响,周一舟挑眉,松开捏紧的指尖,拿起行李箱上的文件直起身子,径自转身,大力将车门拉开,对着她偏了偏头。 “订了餐厅,先过去吧。” 无声的压迫感随着去吃饭这件事稍有缓和,俩小姑娘对视一眼,看着周一舟率先上车的背影,皆是松了口气。 还行还行,虽然周姐生气了,但到底是心疼她们的。 这样问题就不大。 去餐厅的路上,向正柔在前面开车,夏之余就在后头开始坦白。 抖了自己风水师的身份,坦言了自己这大半年来的大概动向,也表明自己现在是在帮上头做一些不好言明的事儿,如果盛和一方需要证明,她也可以找人开文件下来,给到公司。 认错,夏之余是认真的。 毕竟她这几个月一直没活动,公司不可能随意放任她,如今既然上门问情况了,自然是要有个说法凭证的。 “文件这次就算了,我姑且信你,公司那边由我去说,但之后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一定一定。” “以后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及时说、说实话,这样我才能帮你。” “以后一定会的,谢谢周姐。” 周一舟靠着车壁,指尖在文件上敲得“嗒嗒”响,见她一脸诚恳,才把桌面上倒扣的文件翻过来,正面转到她身前,依次排开。 “这些是你前阵子推掉的,自己都有看过吗?” “都看了。” 夏之余乖巧点头,“我确实觉得没有特别好的,才把都推掉的。” “那这个呢?” 面前七八份文件中被单独拎出来一份,周一舟说着,手上动作不停,又从身旁的大包里拿出一本厚书来,一同放到她面前。 那是两个月前她推掉的一部电影。 与先前单独拎出来的文件抬头相同——《谁都不能说谎》。 故事内容她记得,简单来说,就是一对职场男女通过手机共同经历了时空穿梭,互相到了对方的“过去”,也见到了年轻时的对方。 两人打电话互相联系,帮助年轻版的对方,解决对方与亲友的误会,或是完成心愿,互相治愈并最终相爱的故事。 “这个题材确实不错,但他们的剧本我也看了,作者是个新人编剧,设定还算有意思,可作者笔力不够,说是个成熟的好本子,还谈不上。” “嗯,这是个问题。” 眼见着夏之余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显然是认真看过这些文件,有过权衡的,周一舟脸色稍霁。 “所以我带来了他们修订的剧本,编剧团队里新请来了金牌编剧祝仪芳压阵,而且前些日子这戏的男主定下了,是新晋视帝宋成文。” “就是不谈宋成文,单看修订后的剧本,按我的想法,这个项目也绝对值得接。” 若说圈内“金牌”称号,周一舟在经纪人里,也凭着她辛辣独到的眼光,当得一个金牌称号。 她说看好的,那大抵不会有错。 夏之余还没答复,周一舟便透过窗帘缝隙往外看了一眼,收拾好桌上散乱的文件,慢悠悠地从包里拿出打火机来。 留那电影和合约和剧本在桌上,继续对着她。 “当然了,工作室成立的前两年,公司虽共同处理你事务,但当初的合约里就已有声明,盛和不得强制你接指定项目。我不强逼你,剧本你拿回去好好看看,看完了再下决定,先说这么多,你衡量一下吧。” 说罢,她攥着打火机打了打火,朝驾驶位喊道:“正柔,别兜圈子了,可以到了。” “没、没兜圈子啊,我是在找停车的地方……” 一句话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周一舟也不再戳破她那小心思,只在下车后看着她俩叹了口气,让她们先上去,自己要留下抽根烟。 两个小姑娘乖巧领命,老老实实得一前一后的走了,直到进了餐厅,离开了周一舟的视线,才又紧密得凑到一处。 “姐,怎么样怎么样?你们聊出什么结果了吗?” “你不是都听到了吗?” “哪儿能听那么清楚啊,我就听到个大概!倒是你们之间那严肃的气氛,是半点不含糊地传到我那边了,吓得我大气的都不敢喘……” “你就嘴贫吧……” 问题夏之余没回答,含糊地开着玩笑糊弄过去了,其实自己心里也没太想好。 等被领着进了包厢,上完茶水后小门一关,又刷了半晌微博的人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上,长长地叹了口气,对着正看菜单的向正柔正色道:“那戏我接了。”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