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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仆役到了流水楼二层台阶,摔了个跟头,匆匆忙忙地趴在地上说:庄主,品雪堂,品雪堂的人拎着剑来找您了! 柳钊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 他抽了自己的剑,压下怒火思索了一番,决心再放手一搏,若是运气好些,便可扳回一城,他对那奴仆道:带路! 南怀慕到了庸城之后,发现自己从流云山庄带出的银子已经所剩无几,她便在庸城之内寻了户求医的富豪之家,化作七旬老人的模样,为他们家中幼子治病,赚取了不少路费。 褚云被留在客栈之内,没能跟在南怀慕身边,心中焦躁不安,她端坐于凳上等待南怀慕归来,心中默念剑法招式。 待内力在体内流转一周天后,她忽的起身,从包中掏出从寻玲珑处抢来的药瓶,打开了数了数,发现共百二十颗,虽看着多,却只够自己活过十年。 褚云顿时心中死寂,十年,区区十年怎么够。 夫人能活百岁,而她却要早早赴huáng泉。若是这般,若是这般便再也不会遇到如夫人这般的人了。 褚云心头阵阵发痛,鼻头泛酸,一时委屈无比,瞪大了眼望着手中的药瓶。 若是抽出一颗来让他人研制,自己便会少了一个月寿命,那么陪伴在夫人身边的日子便又少了三十日。 她不敢冒险。 一日之前,她只想时时刻刻伴在夫人身旁,如今,竟连这卑微的梦想也做不到了。 她又想到了夫人,夫人定会长命百岁,若是夫人见了自己如何丑陋的死去,会不会厌恶自己。 待南怀慕回来,褚云既是隐忍,又是恐惧,最终仍被心头的慌乱战胜,急急忙地上前环住南怀慕,心想着,再让自己放纵一次,便死了心。 她的双唇不大熟练地凑上前来,先是贴着,接着又学南怀慕曾经的样子,舌尖缓缓探入唇fèng之中。 南怀慕虽不知发生了什么,却被褚云青涩的动作撩拨,脑中如火浆爆发,连忙抱住褚云,深深回吻。水声滋滋,待到两人衣衫半解,南怀慕没能忍住,将褚云抱上了g,细细品味。 褚云闭上眼,睫毛颤动不停,心头不断告诫自己,夫人待自己是极好的,脑中却忍不住的浮现过日梦魇,最终竟是怕的身子跟着微颤。 南怀慕连连安抚,褚云却面色更加惨淡。 便当这是一场梦,一杯酒,一把剑,世上没有什么不能丢弃的,亦无不可忘却的,只是长痛短痛之分。 褚云的jīng神变得有些恍惚,南怀慕见身下之人眼神迷离,似是感应到了什么,她叹了口气,暗道一声万事皆有因有果、有缘作祟。 心头对褚云又是怜又是爱,疼惜地无法自拔,恨不得将这人融入血ròu之中,让这人能感受自己的灼热。 她终于明白自己为何会从大乘期陨落,也明白了师尊当年所说的纵qíng二字。 纵qíng纵qíng,虽说是纵,却并非滥qíng。 流连欢笑场所算的什么qíng,顶多是份感触,唯有遇见了自己心爱之人,这份感触才成了qíng,化作血,融入骨,之后才有纵容,才有纵qíng。 南怀慕心中思绪万千,嘴中动作愈发温柔。 褚云。她声音早已充满qíng|yù,此时懒懒一喊,便是万千风骨。 褚云听到南怀慕喊自己,便睁了眼,见到眼前这人的如此风姿,更是心怀自卑。 夫人光风霁月,而她却污浊腐臭,甚至连如何去死,都不能自己掌控,实在是可悲至极。 褚云目光一沉,心中有了决断。腿上用力,翻过身来,将南怀慕压至自己身下。 南怀慕大喜,以为褚云想开了,便赶忙调笑道:你今日怎的如此主动? 褚云扯了扯嘴角,露出淡淡笑。 她为人拘谨害羞,面上终年平如雕塑,这会儿的一个笑容,如云散月明,灵明澄清,将南怀慕惊的瞪大眼。 夫人。她又低低叫道。 南怀慕眉眼皆笑:说了多少遍了,竟还是记不住。 下属愚笨。褚云也笑,这残破身子,夫人若是喜欢,随意便可。 南怀慕的笑容顿时收敛: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褚云道:下属身无别物,就连身体也早已残破不堪,夫人若是喜欢,怎样玩弄,下属定会配合。 南怀慕愣了好一会儿,才从褚云的话语中惊醒过来,她不敢置信地问:你觉得我对你好,便是想玩弄你、糟蹋你? 褚云跪在g上,头低垂下来,正好对上南怀慕的眼。 南怀慕已然薄怒,又见褚云一脸淡然,心头猛地如刀戳剑桶,发不出声音来。 末了,她站起身来,摸了摸胸口,又摸了摸喉咙,朝着身后摆手道:你先呆着,我出去走走。 褚云一如之前,死气沉沉地应道:是。 她朝着窗外望去,见车水马龙,一片欣荣。又看向楼后深巷,漆黑若枯井死相,深不见底。自己本便是死士,便从黑暗中来,再归暗中去吧。 客栈房内,顿时没了人的身影。 竹帘悬于空中摇摆不定,落了下来,散成一地枯huáng竹片。 第7章 武侠世界7 南怀慕bào躁异常,先去赌坊一掷千金,玩的最简易的押大小,引得众人纷纷前来观看,最终她赢了万两huáng金,却不知为何,更加愤然。 走在窄巷之中,几名混混看中她身上钱财,又见她是一女流之辈,叫嚣着要抢了huáng金,被南怀慕一掌拍的如流星璀璨。 她收回手掌,定定地望了一会儿。 往日若是气愤,和师兄妹们切磋发泄,便早就化解,今日自己既是豪赌,又是打人,却心结愈加发堵。 南怀慕握紧拳头,绕着南城城墙飞了六七圈,一口浊气仍是吐不出来,憋得她浑身难受。 她想回去找褚云说个清楚,却拉不下脸面。 师尊常说:切不可独宠一人。南怀慕将这句话记在脑子里,因此硬是咬着牙,要让褚云意识到错误,然后跑来寻自己。 她在外头逛了一圈,见路上有两人眼熟的子弟在找寻自己,便跳下城墙,喊住了两人。 两名品雪堂子弟见南怀慕从天上飘下,受到了不小惊吓,接着兢兢业业的道明缘由。 南怀慕了然,大致是柳钊仍不死心,占着自己在庸城有一席之地,便寻了品雪堂在庸城的分家家主,说要为自己洗冤。 那分家家主是个沉迷酒色之人,并不知晓之前在南城发生了什么事qíng,又看是盟主相托,以为是个顶好的机会,连连同意,派人摆了酒宴,请来南怀慕。 南怀慕刚抬脚进入,便有人端茶奉酒,迎上前来,为其看座。 酒楼之内坐了约有六十来人,皆是身怀武艺,高大威猛的江湖人士。 她直接坐下,直接拿酒坛子大饮一口。 分家家主赞叹道:柳夫人实乃女中豪杰! 南怀慕不理他,直接对柳钊说:有什么事直说便是。 那分家家主见南怀慕目中无人,脸上不好看,与柳钊寒暄了几句,一群心直口快的江湖豪杰见了,纷纷出言jiāo谈,认定了南怀慕品德败坏,对柳钊更是信服。 柳钊见大局已经对自己有利,站起身,举杯先对众人说:今日我做东,各位尽管吃便是! 一群人叫道:盟主好气魄! 接着,柳钊从怀中掏出不知道怎么来的三封纸书,语气悲痛地对着南怀慕说道:秦雀儿,念在我俩夫妻一场,我本不想多管闲事,可我实在是不明白,你为何要费尽心机的诋毁我? 南怀慕玩弄手中酒杯,问道:诋毁? 对。柳钊眼中闪过凶色。 南怀慕道:你说三封信有假? 柳钊道:自然是假的,你自己伪造的,还不清楚吗! 南怀慕笑:伪造? 你我夫妻多年,你想要仿造我的字迹,再轻松不过。柳钊向前走了几步,将纸书摔在桌上,我奉劝你早日承认,别再嘴硬! 南怀慕笑的真心实意,她本以为一个世界的主角,至多至少有过人之处,因此也一直小心翼翼的收集证据,却未料天道似乎对于这个世界之子格外敷衍,除了给他qiáng大的后宫之外,再无是处。 原话奉还。南怀慕说道。 她手中用力,以气劲将书信吸至手中,一房间内,除了某些内劲高深的人外,其余人皆脸色大变。 你,你何时有了这等功力!你莫不是入了魔教?! 南怀慕懒得揭穿柳钊便是魔教教主的事qíng,她只是拿着纸淡然道:我敢发誓,若是造假任何一字,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柳钊,你敢吗? 柳钊楞了一下,很快道:我当然敢!――这些书信若是我写的,便天打雷劈 轰―― 话音未落,一道紫雷在白天落下,直指酒楼中心圆桌的房顶。众人只听得一记轰隆响动,屋顶瓦片碎了一地,酒楼外头水缸炸裂,路上行人纷纷叫道:冬日打雷!天降不祥!这日子可还怎么过啊!! 下头吵吵闹闹,里头一群耿直的江湖人也跟着有些害怕,一人问道:柳老弟,莫非真是你写的? 滚!柳钊脸色顿白,平日虚假誓言说的多了,哪里会这样,他很快意识到自己过于bào躁,连连僵脸对那名发问的大汉说,余兄,实在抱歉,我有些晕雷。 南怀慕笑着饮酒。 柳钊回身怒视南怀慕,硬着头皮道:秦雀儿,你看,报应来了。 南怀慕轻动指间,又一道天雷劈下,贯穿而过酒楼屋顶,顺着柳钊直直降下,柳钊慌忙跳开,这才偷了一命,然而半边身子依旧遭了殃,满身白衣化作灰烬。 他坐在地上,不敢置信地望了望天,又望了望南怀慕,觉得自己的这名妻子,仿若在一夜之间,换了个人似的。――不,她真的还是人吗?这天雷,肯定和秦雀儿有关! 柳钊觉得自己察觉到了什么真相,想要大叫,却发现自己又一次的无法控制身体,喉咙中像是被堵住了石头,连气都发不出来。 南怀慕走上前去,立在他面前睥睨道:连自己做过的事qíng都不愿承认,你确确实实是个小人。 柳钊被气的脖根通红,瞪大了眼睛愤怒注视南怀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