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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寨跟军营,两个能做主的一碰头,下面当兵的也和睦起来。再加上两边都在推波助澜,一时之间,到真看不出来是敌人。 有的不知道,还以为是一伙人在两个地方安营扎寨。 薛娘运了些粮食过去,军营那里解了燃眉之急,她这里也没闲着,偷偷摸摸地招了许多人手。 然后还给山寨里的人聊天儿,让他们想法子把军营那边儿当兵的给忽悠过来。 众人一听,皆是为难的很。那都是跟卫司打过仗的,久经沙场活了下来,岂会因着三言两语就叛变。 薛娘一听,顿时皱着眉头说道:什么叫叛变,这是弃暗投明。跟着皇帝有什么用,连饭都没得吃! 众人抬头看她,倒还真是这么回事儿,可是跟他们说有啥用。 薛娘知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又笑着说道:你们最近跟那帮人走的不是挺近的么。 众人脸色一白,纷纷说没有。 陆墨看不下去了,直接说道:你们啊,就跟他们多套套近乎,说说想家啊,还有就是没上山之前,日子过得有多苦啊。把他们说了为止。连着让他们哭一个月,就算你们有本事。 众人恍然大悟,点点头。 薛娘瞥了陆墨一眼,他扭过头冲着薛娘嬉皮笑脸的。 乾坤寨的人没辜负薛娘的培养,见天儿的对着军营的人说话,让人的耳朵都生出茧子来了。可到最后也没落泪。 眼见着这招行不通,又提出让一拨人去中间儿的山上打野味儿吃。那山上没有双方的人,都是野shòu出没的地方。 按说当兵的不能溜号,可是这段日子也不知道上头是怎么了,无论怎么闹都当没瞧见。甚至越跟山寨的人亲近,对他们的态度越温和。 这些天,倒是有粮食吃,就是没油水。听了这个主意,也动了心思。拿着刀.剑,几个人一队,往山上去了。 那片山林,有不少野兔子,有的眼疾手快,打了几头鹿回去。看着东西多,若真当初一大帮人的饭菜,连口ròu汤都喝不上。 几个人互相对视,生了个火堆,收拾了兔子,烤的喷香油亮。吃的满嘴香,拍了拍肚子,拎着鹿回去。 凉风徐徐,chuī得脑门上的热汗消退,顿觉惬意。 回去后,山寨的人把qíng况禀报给薛娘,还扔下几只鹿。薛娘看了半晌,还真是吃东西最能拉近关系。 命人把鹿拎着,她带了陆墨去军营。 卫司也正在听人说今儿下午的事qíng,刚点了点头,让人退下,就听见禀告说薛娘领着几个人过来了。 卫司垂着眼,抬手让那人下去准备。走到门口正好碰上薛娘,行了礼,避开路。薛娘让人在外面等着,她独自进去。 卫司还是那副冷淡的样子,她暗自叹了口气,领兵打仗也得会鼓舞士气,就他这样是怎么当上将军的。 正心里想这事儿,卫司突然看了她一眼。薛娘呼吸一紧,扯了扯嘴角说道:还没睡呢。 他抬眼:没有。 薛娘点了点头:正好,我请你吃顿夜宵。 话音刚落,就听门外喊了声将军。扭过头一看,正是方才跟她打过照面的人,手里也拎着一头鹿。 陆墨跟薛娘坐在一边儿,卫司坐在对面。中间的红木桌子上放着烤好的鹿ròu。还有一大坛酒。 薛娘撕咬着鹿ròu,然后咕咚灌了好几口烈酒,畅快得很。用手帕将油擦gān净,拍着卫司的肩膀说道:怎么样,跟我混有ròu吃吧! 卫司挪开身子,瞥了她一眼:你可是喝醉了? 薛娘:没啊。 陆墨在一边儿打圆场:我们寨主说的也没错,如今可不就是一家人么。 卫司嗤笑一声,陆墨皱着眉见状,心里也不痛快了。在这儿端什么架子,若不是分了些粮糙给他们,怕是早饿死了。 他说道:你这是打算翻脸?那可真是贴心的很,我们山寨的粮糙也有些紧张,你若是退了,正好顾上我们自个儿吃。若我不知道,还真以为你这么知冷知热,是偷偷跟我们寨主定了终身。 陆墨知晓卫司膈应这事儿,专门提起来恶心他。 没想到卫司的神色一点儿都没变,压根儿就没搭理他。陆墨脸上挂不住,别过去头,瞧见薛娘仍在喝酒,悄悄拽了拽她的衣袖。 薛娘皱着眉一下把他的手拍开:你gān嘛呀你,喝酒就好好喝,别动手动脚。 陆墨闭了闭眼睛。 卫司看了半晌,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说道:方才说到粮糙的事,山寨倒真有不少人才,竟把我们藏粮糙的地方给找到了。 没等陆墨说话,薛娘在一边眯着眼睛乐上了:可不么,我聪明的很。 卫司眼神一顿,盯着她弯了弯嘴角:胆子不小,敢只身闯军营。 薛娘还要说话,被陆墨夹了一筷子菜把嘴堵上。他目光带着警惕:这事儿早就已经翻篇,这会儿提它做什么。 卫司像是没听见,看着薛娘。 陆墨心下一沉。 这顿饭吃的各怀心思,等散的时候已是夜深。陆墨把薛娘背在肩上走回去,带的人在前面打着灯笼。 卫司闭着眼睛想了想那段日子的声音,又看着点着灯火的营帐外面。正好瞧见薛娘趴在陆墨的背上,他眼神定住,梗着脖子看了半晌。 旁边儿的守卫,看见卫司的神qíng,大气都不敢出。 陆墨心里都是气,早知道说什么也得拦住薛娘,这不是上这儿丢人来了么,人家还不给面子。白搭进去一头鹿,他都没好好吃。 想到这儿,不由皱起眉头,她倒是吃得香,还一点儿都不防备的喝醉了。停住脚,往上托了托薛娘。 看着挺瘦,怎么这么重。 走到了山寨的地盘儿,忽然肩上被拍了几下,他侧头问:醒了?快到了,你再趴一会儿吧。 薛娘打了个哈欠:不用了,你把我放下。 语气清醒得很,丝毫不像醉酒的人。陆墨停住脚,将她放下来,薛娘注意到他的目光,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他憋出来一句:你装的? 薛娘冲他笑了笑。 陆墨急了,皱着眉头压低声音说道:那你在他面前说那些话做什么,还有刚才要不是我拦着,你都 都钻他怀里去了。 后半截话,硬是被薛娘给瞪了回去。 他叹了口气,不再询问。也不知晓脑子里都在想什么,比他这个军师心眼还多。就看她跟卫司谁能玩过谁了。 薛娘虽然没醉,可是到底喝了那么多酒,头疼的厉害。回到屋里,灌了好几杯凉茶,又将窗子打开透气,这才舒服了些。 朝廷的粮糙怕是快到了,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若是这段时间不能让卫司对她留心,以后就得走nüè心nüè肺,永远是死敌的路子了。 薛娘垂了眼,手里拨弄着茶杯,想了会儿,从g上起来,披了件衣裳往外走。卫司还没睡,正在一扇屏风后面沐浴。 薛娘站在屏风前面,眨了眨眼,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卫司坐在浴桶里泡澡,热气熏得他的脸上带了丝红润。与平日凉薄的神qíng,大为不同。 薛娘站在一边扬了扬眉头,凑过去在他耳朵后面轻轻chuī了chuī。 卫司本是闭着眼睛假寐,此刻把眼睛睁开,胳膊架在浴桶上,带起来的水珠落在水面上。他开口说道:来了。 未听见应声,他皱了眉头往后看了看,耳朵后面又是一阵热气。 卫司垂眼,用手撩了水,往后面洒。 薛娘下意识地喊了一声。 他凝神一听,弯了弯眼睛。枕着手臂说道:你喊什么,我这儿又没有洪水猛shòu。再说,你连我在这儿洗澡都不怕,还怕水? 正说着,又往后鞠了一把水。 薛娘身上的衣裳全湿了,她看了眼卫司,他还打算再来,薛娘直接走过去,冲着他脖子,捏起一块ròu,然后转圈儿。 卫司疼的吸了口凉气, 薛娘眯了眼睛等他求饶,没想到过了一大会儿,仍是没等到。他的表qíng却越来越淡定。 她叹口气,把手松开。脖子上那块儿ròu,已经没了血色,好半天才恢复过来,红红的。 薛娘半蹲着身子,把下巴支在他的肩上,轻轻吻了吻。 卫司身子紧绷起来,伸手推她,却始终碰不到。他皱起眉头:没规矩。 薛娘在他耳边轻笑,双手搂住他的肩,呼出的热气正对着他的耳后。 卫司问道:怎么不说话,只顾着傻笑? 薛娘的下巴在他锁骨上蹭,她倒是想说话,可这么一来就露馅儿了。之前她敢开口,是因着那段时间正得了风寒,鼻子闷闷的。 方才虽然喊了一声,却也是很难听出来。 卫司也没打算听她开口说话,又顾自地说道:这些日子你不来这儿,是有别的忙了?我还正想着能摆脱了,不用再费心思找人驱邪。 薛娘张开嘴咬了他一口。 卫司轻笑。 又问了一句:为什么没再来? 薛娘伸出手指在他脸颊上划,弄的卫司痒得很。垂着眸子静心分辨了会儿,才知晓她写的是什么。 忙着跟人吵架。 卫司挑着眉头:就你现在这副闷葫芦的样子,能跟谁吵得赢? 你啊。 卫司说道:你跟我什么时候吵过? 薛娘吻上他的耳垂,手在他的伤疤上面抚摸。定是在打仗的时候,落下的这么长的疤痕。 卫司垂眼看了看,忽然觉得脸上又是一痒。 你现在还想吵架么。 他嘴角一勾:没粮食吃,饿得很,吵不起来。 薛娘眉头一皱,这不是张嘴就是胡话么,刚才还吃了鹿ròu。 鹿ròu。 她眨了眨眼睛,这东西好像吃多了有点儿别的作用。目光不由往别处瞟了瞟。卫司像是知晓她在想什么,一早就将手巾搭在腰间。 薛娘不由笑起来。 卫司在浴桶里伸了伸腿,溅起一片水花,薛娘的袖子又湿了,她叹了口气。卫司这才说道:你别叹气,虽然没粮食吃,可也还能撑上一阵子,不用这么心疼。 薛娘想开口骂他,又生生忍住,嗯了一声。 卫司眼里的笑意越来越明显。 一连过了好几天,薛娘夜里都过来,但是再也没碰见他洗澡。又恢复了原来的相处模式,他看书,她趴在膝盖上睡觉。 而且她眼下一句话都不能说,不像以前还能逗弄几句,着实闷得很。 薛娘琢磨着火候应是差不多了,又接连打了几天没过去。然后找了个由头,大白天过去转了一圈儿。 还说是有要事相商,只能他们俩单独聊。 陆墨在后面听得一愣一愣,能有什么要事,怕是又上赶着丢人去了。薛娘还真就是这么想的,把自己这个人丢给卫司。 卫司让人给她倒了杯茶,就开始问她有什么事儿。 薛娘从天气扯到耕地,又说到燕子搭窝,最后竟然拐到怎么fèng被子。卫司拿起本书翻看,时不时应上两声,倒没赶她走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