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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门口儿看了一会儿,把书包取下来扔到了地上。 抬脚就踹。 敖戈用上了全身力气,把门踹破了,巨大的声响后。 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 屋子里乱七八糟的,地上散落着一堆空酒瓶,整个房子都阴暗的没有一丝光亮。 他皱了皱眉,大步冲了进去。 一间挨着一间。 在最后那一个憋闷的小房间里,他打开了灯。 陈敬东躺在地上,浑身酒气熏天,手里还拿着一个酒瓶子。 打着鼾声,睡的正香。 敖戈抬眼,四处看着,“小迪,你在吗?哥哥来接你了。” 话音刚落,墙角位置发出了一些细微的声响。 小孩儿似乎是藏在里面,缓慢的从柜子里爬出来,身上的衣服也是脏兮兮的。 他突然就停了,像是看到了地上躺着的男人,畏惧的气息渐渐弥漫开来。 角落很狭窄,敖戈根本进不去,只好蹲在那个出口小声跟他说话。 “小迪,别怕,是我。” 敖小迪听着他的声音,又有劲儿了,克服着心底的恐惧一点点地向外挪动。 敖戈没有停顿,还是不停的说着,“哥哥在这儿,别害怕,哥哥在。” 许久,敖小迪终于探出了头,他脸色苍白,嘴角还有一小块儿淤青。 小孩儿抬起胳膊,上面的烫伤触目惊心,他抓住敖戈的手,嘴角撇了撇,委屈的流着泪。 “哥哥,我胳膊好疼啊.......” “走,哥带你离开。” 回忆到这儿戛然而止。 手术室里的灯灭了。 敖戈紧紧地抓着小音箱,他站起身,一步步地走到门口,盯着紧闭的大门。 随着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门被推开了。 医生走出来,取下了口罩,脸上带着略显疲惫的笑意。 敖戈并没有放松,还在等医生开口,说出那句话。 终于。 “手术成功了。” 敖小迪被推回了病房,昏昏沉沉的,眼角处还有些晶莹,嘴里不停的嘟囔,“我快疼死了。” 敖戈看着他胳膊上插的管子,冷漠无情的说,“大老爷们儿还哭,我要给你录下来。” 敖小迪听见了,不爽的哼哧着睡着了。 确定他已经熟睡后,敖戈才放心的跟着警察离开了医院。 因为考虑到现在敖戈的身份,他们也不敢扣留太久。盛铭话说得很清楚,把知道的全交代一下,做个笔录也就可以了。 但敖戈还是嘴硬的很,什么都不说。 直到盛铭作出了一个承诺。 “我知道你为什么明明清楚这一切,但就是不愿意揭发。”盛铭递给他一支烟,“是因为你担心敖小迪以后会没人照顾,担心如果爸妈坐了牢,他会被人嘲笑,被人欺负。” “但你别忘了,他是需要成长的,你要教给他的道理,不是告诉他生活里虚假的美好,而是要告诉他怎样去坚强的面对真相。” 他吐了个烟圈,“我记得你中二那会儿,说过一句话,什么圣者渡人,强者自救,那句话确实不错,但不该用在你当时的行为上。” “那现在呢,你把自己当成敖小迪的圣人了么?他本可以当强者,却因为你,当了一个被蒙住双眼的弱者。” 敖戈抬眼看他,抽了一口烟,眉毛高高的挑着,“你凭什么说这句话是我说的?有证据么。” “哟,我就知道,你这臭小子肯定会耍赖,所以,有存底儿。”盛铭“呵呵”笑了两声。 他好像是闲出屁了,特地找人去调出了当年的那个审讯视频,屏幕里,少年敖戈的表情和现在的敖戈脸上的表情简直如出一辙。 眉眼困倦,还都透着一股子“我就这样爱咋咋地”的狂劲儿。 他懒懒的张嘴,开始一本正经的讲道理。 “俗话说得好,圣者渡人,强者自救,我是什么?当然属于强者,既然不是圣人,肯定就只会救自己,怎么可能会为了救别人去故意伤人?我没那么高尚,都说了八百遍了,我就打着玩玩,你能不能别审我了?” 视频里,盛铭憋了许久怒火的脸色也和现在格外相似,“放你的屁!你就是欠审!” 看着屏幕里盛铭气的通红的脸,敖戈说,“......何必呢,你拿这种视频,尴尬的是咱们俩。” 盛铭:“......不久之后,刑判下来了,估计就会传开,你现在的身份一旦跟这种犯罪的东西挂钩儿,就不好办了。” 他锲而不舍的出主意,“我可以帮你,小迪以后的所有医疗我全包了,只要你能把前前后后都说清楚。” 敖戈挑眉,“全包?” 盛铭嘴角抽了抽,“全包。” “那好,我交代。”敖戈不带卡壳儿的,事无巨细全说了个清楚,不但没有不乐意,反而就像等着盛铭这个提议似的。 竹筒倒豆子,那叫一个流畅。 盛铭:“......”总觉得掉了他的坑是怎么回事,“这次你面对的还好是我,如果是钟戌,你就等着挨揍吧。” 敖戈:“殴打无辜市民,我可以告他。” 盛铭:“......滚滚滚。” 不过也难怪敖戈担心敖小迪,他这淡定从容叙述出来的真相,却是相当复杂可怕。 敖戈这知情不报反帮隐瞒的情况,在庭上也是不容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