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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衣说:“我没气。” 她才不气呢。 她一点都不气。 卿衣向来觉得自己涵养好,这不,现在她也是心静如止水,没生半点气。 齐予恭却不是傻子。 哪怕卿衣这次只是去宫里住,而非上次的离家出走,可真比较起来,显然是前者更为严重些。齐予恭寻思了下,学她以前常对他做的动作,轻轻晃了晃她的手。 不得不说,这小动作一做出来,很容易让人心软。 但卿衣挺住了。 不慌。她对自己说道,真正意义上的调.教,哪里是这么一个小动作就能打断的。 于是她问:“你光知道写信,为何不去宫里找我?” 齐予恭答:“我怕我去了,你又走了。” 京城这么大,大梁更是大,她倘若有心躲他,随便去个他不知道的地方,他如何找她? 不如就这么写着信,等着她回信,也好叫他知道她在哪,如此便能少许安心。 “我知道我写的信,卿卿全都看了。”齐予恭这时又说,“卿卿,那些都是我心里话,半点不作假。原谅我这次好不好?” 卿衣想说她才没看完,不过话到嘴边,还是道:“说原谅就原谅,你真当我那么好哄?” 齐予恭摇头。 写了那么多信,她才从宫里回来——哪里好哄? 单单是他偶尔从徐公公口中听过的那些贵女,加起来兴许都没一个她难哄。 然而到底是自己一见钟情的,早在那难以入眠的第一夜,他就已经想得很通透了,加之过去相处的几月里也从未生出过别的念头,卿衣再难哄,他也甘愿去哄她。 这般说来,无外乎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旁人半点搀和不进来。 于是:“卿卿。” 齐予恭稍稍倾身,不再多言,直接吻上去。 直吻得这难哄的小美人在他怀里软得站都站不稳,只能攥着他衣襟喘气,他才停下来,低声问:“这样好哄了吗?” 小美人喘了会儿,反问道:“你觉得呢?” 他觉得…… 齐予恭便又吻上去。 到最后,再不打住,就真的没法停下来。齐予恭克制地捏在她手腕上,声音都哑了:“卿卿,肯原谅我了吗?” 卿衣含糊地唔了声。 没办法,谁叫他吻技这么好,再不原谅不是人。 系统却在这时悄悄出声:“讲道理,其实你就刚开始的时候气了那么一小会儿,往后都没再气了,是不是?” 卿衣:“是啊。” 真气上那么久,气出毛病怎么办? 她还没傻到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 系统:“那我不懂了,你既然不气,为什么要在宫里住那么久?” 卿衣:“我是不气,可赵倾不行啊。以赵倾的性子,不离家出走,就只能是去宫里,什么时候开心了,才什么时候回来。” 她和赵倾的性格是贴近,甚至某些地方完全相同,但赵倾是赵倾,她是她,她就算再任性,也达不到赵倾这种程度。 同样的无父无母,赵倾比她幸福多了。 卿衣这么一说,系统懂了。 她这是故意的呢。 她肯定还记着齐予恭极有可能是Z扮演的,就也玩一把角色扮演,看谁更能折腾谁。 想明白的系统瞅了眼齐予恭,象征性地表达了点同情之意,便悄然匿了。 而得到卿衣的回答,齐予恭终于放下心来。 他平复片刻,将卿衣抱到腿上坐着,把刚写的那三页信给她看。 卿衣还记得刚才她一进门,撞见的就是他在奋笔疾书,可见前面那些被她误以为是话痨的极厚极厚的信,真切全是他自己写的。她看完这新的三页,问:“你天天这么多心里话,你不累的吗?” “不累。”他答,“想卿卿,哪里算得上是累呢?” 甚至做事的时候,他只要想一想她,便有种说不上来的劲头。 他想回北齐。 这个念头至今没变,只唯一的不同,是他想多带一个她。 …… 郡主同齐世子和好的消息很快在王府里传开来。 听到这消息的徐公公不禁长出一口气,和好了就好。 岂料这口气刚出没多久,就又吸回去了。 原因无他,只因齐予恭近来发觉,卿衣这一遭回来,变得矜持许多。 具体表现在他亲她的时候,她会攥他衣襟,握他袖子,却不会再扯他衣襟或是钻他袖子,好像他对她失去了吸引力,她不再像以往那样渴求他了。 齐予恭一下子就变得很慌。 他想起卿衣有次回信,信上写她同圣上说要换夫婿。 ——难不成,她真有这个打算? 想到这里的齐予恭更慌了。 于是风水轮流转,过去是卿衣想方设法地勾齐予恭,齐予恭坐怀不乱;现在却变成齐予恭想方设法地勾卿衣,卿衣泰然自若。 哪怕有时齐予恭将她勾得脸都红了,她也只会推开他,说他该回房了。 齐予恭觉着这不对。 非常不对。 奈何这等事不好找人商量,齐予恭只好表面平静实则心中焦躁地继续试图勾她,同时仔细思索,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更甚者,齐予恭还让人去寻那种流传范围不大,须得经人带路才能买到的带图的话本,闷着头自学,企图能重新燃起卿衣对他的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