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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七章四月风暴!

    河南洛阳,特使衙门。

    “启禀特使大人,在我特使府启动大移民计划之后,截止目前为止,整个河南已经移民近30万人,占流民总数的九成以上,现在的官道上,已经看不到百人以上的流民了。”此时杨山芦正坐在一张官椅上,他带来的民政司官员正在向他汇报。

    而杨山芦听了呢,就是非常满意……很好,移民的工作做得相当不错啊,同时也从一个侧面证明了,他带出来的是一支精明强干的队伍,有效保证了移民工作的展开。

    当然就算这样,杨山芦还是很清楚的,想要彻底解决河南的问题,光是这样还不够。

    毕竟河南可是一个人口大省,原本就有人口七八百万的,然后就算加上之前的流寇作乱,还有此次的移民,河南目前拥有的人口,依然还有三四百万的,所以这么多的人口,土地又是这么贫瘠,所以还是需要下大力气,帮助他们改善生活,才可以最终治理河南成功!

    于是接下来,杨山芦就是进入了下一步的流程……也就是开始了大移民计划后的帮扶计划!

    也就是现在河南剩下的三百多万人中,其中朝不保夕的,存活期以天来计算的流民已经没有了,可是剩下来的这三百多万百姓中,境况也非常不好。

    也就是这么多人中,其中主体都是一些自耕农,而这些自耕农呢,虽然还有一些微薄的土地,可是在这种大天灾,外加在以往官府的欺压下,同样已经挣扎在破产的边缘!所以接下来,他们到底是生存,还是死亡,就需要看杨山芦的了。

    有鉴于此,杨山芦当即批示——展开了轰轰烈烈的大帮扶计划!并且还是由他亲自带领的!或者说就是向当年的三五九/旅学习,杨山芦亲自带领着三千玄甲军,下到河南的各个田间地头。

    军队放下了武器,拿起了锄头,开始帮助这些自耕农们,并且什么都可以做,插秧,播种……乃至是修建房屋,挑水打井,反正什么都可以干!

    而且一开始,这些百姓们看见当兵的来了,那都是吓的一哄而散的,以往官兵的形象,特别是那些中原官兵的形象,实在是让他们吓怕了呀……可是现在呢?

    等到他们逃回来后,发现家里的水缸挑满了水,破烂的房屋而得到了修缮……而唯独没有动的,就是他们的米缸……这样的认知,让这些自耕农们都是感动的差点落泪的,这样的队伍,才是大明的官军啊……

    然后这样经过几次之后,老百姓们都不再害怕玄甲军了,等到他们再次下乡的时候,都敢围上来说话交流了,真正做到了军民鱼水情!

    然后有了这样的基础,再加上杨山芦带来的大批精干吏员,也一改往日百姓们对于官府的认知,不再是官如虎,吏如狼!整天想着如何‘吃掉’他们!

    而是切实地保证了基层吏治的清正廉洁,还有公平公开,并且履行了一年不收税的承诺,这样的善举,又是让这些自耕农们好好地喘了口气的。

    除此之外,杨山芦此次大帮扶计划,还带来了二件改善民生的大利器……肥田粉和番薯。

    肥田粉就不用说了,说是点石成金也不为过!只要往天里用了它之后,亩产增加个一二倍,完全不是个事儿。

    至于番薯呢,那就更不用说了,番薯本来在经过杨山芦近十年的改良后,在治理山西的时候就已经可以令人满意,可是现在呢?又经过了后续一年多的改良,各种指标都得到了进一步的提升,所以这到时候推广的效果……

    并且番薯对于水土的要求不高,各种田间地头,荒草野滩,乃至石头地都可以种植,所以尤为适合河南的情况,简直就是天生配备的呀!所以随着杨山芦一声令下之后,无数的番薯秧苗,就开始向着整个河南,乃至是陕西,山东,湖广,这全部四省推广了。

    然后就这样,经过了整整一个月的努力,河南的形势总算初步稳定下来……田地里的麦苗已经长出来了,绿油油的一片看着就是非常喜人,包括很多不适合耕种的地方,番薯的青青藤蔓也已经长满了,当初的赤地千里,已经不复存在。

    当然杨山芦知道,河南的民生虽然已经得到了改善,但是这种基础还很薄弱,还经不起风风雨雨,所以后续还需要进一步的支持。

    也就是说,需要一路帮扶这些农民,直到第一季的夏收完成之后,家家户户收获了足够的夏粮,并且是足够全家吃三个月的粮食!这样才算初步治理成功!

    因为这样之后,哪怕遇到最极端的情况,接下来的一季粮食绝收,也有能力安全度过,不至于四散逃荒时,杨山芦才可以挺着胸脯说一声……河南的治理取得了成功!百姓的生活得到了改善!

    所以现在,其实才刚刚开始。

    不过就在这个关键时候,主管此次赈灾钱粮的钱篓子就来了(此次他也被征调了过来),钱篓子就是向杨山芦报忧道:“大人,你带来的四百万两银票已经花光了呀!接下来已经没钱了呀!”

    “哦,已经都花完了吗?”杨山芦听了就是点点头,不过这本来就在他的计划之中,或者说他早就已经想好了……

    赈济四省灾民,四百万两远远不够!并且还需要看到这一点,赈济四省灾民的担子是如此之重,怎么能让他一个人全挑呢?那些贪官污吏们,吸取了不知道多少民脂民膏的贪官污吏们,完全可以作出他们应有的贡献嘛。

    因为杨山芦来自于后世,所以对于此时的社会结构有着清醒的认识,例如别看在明末这个时代,似乎就是悲剧的代名词,往往不是这里来一场大饥荒,就是那里来一场大旱灾,百姓穷困潦倒,民生艰难。

    其实客观的说,明末苦的是百姓,那些当官的不苦!或者换句话说,民间并不是没有财富,而是财富不均!全部集中在了一小撮人的手里,所以现在嘛……

    于是杨山芦当即说道:“这个问题不难,把海继廉叫来吧。”

    也就是这件事情,需要动用海继廉这个黑面阎王了,海继廉自从来到河南后,就一直负责监察司和情报司的工作,在这段日子里杨山芦在负责赈灾,而海继廉就是在不停地搜集各种贪官污吏的罪证的,所以现在嘛,是时候磨刀霍霍向猪羊了!

    除此之外,因为知道这同样是治理民生的重要环节,所以杨山芦是异常的重视,对于接下来的反贪行动,不仅有海继廉这样的干将出马,另外还有他借调来的人力……

    也就是他离京的时候,还带来了上百个监察御史(多数是由东林党人组成),所以这些监察御史同样也没闲着,到处在河南各地调查走访,当然主要是在中上层,所以现在嘛,是到了收网的时候了。

    海继廉的办公地点同样是在特使衙门中,所以很快就赶到了,而等到他赶到之后,就已经递上来杨山芦所需的资料了。

    “启禀大人,您需要的贪官污吏资料,我们已经完全查清了,经过这整整一个月的走访调查,我们已经挖出了河南省的全部贪官!至少是九成五以上!”

    “并且我们根据贪官罪行的轻重,把这些贪官污吏分为了三等,第一等就是那种十恶不赦的那种,贪污超过五万两银子以上,手下有多条,乃至几十条人命的,这种人就建议执行斩立决!并且家财全部充公!”

    “然后第二等就是贪污超过二万两银子以上,但是手上没有人命,或者只有间接害人的行为,所以对于这样的贪官,虽不至于砍头,但是也要送去大牢,并且要在里面终老终生的!

    至于第三种,就是罪行最轻的,贪污不超过五千两银子,手上没有人命,对于这种人的处理意见是,不需要砍头,也不需要把牢底坐穿,但是所获的赃款需要全部吐出来,除此之外,还要坐牢二十年,以为赎罪!”

    等到海继廉说完后,就是递给了杨山芦一份名单,也就是在河南近百个州县中,一共只有县令以上官员五百多人,可是现在呢?符合条件的就有整整四百多人,该杀的就有二百多!由此可见,这个官场已经黑暗到了什么程度!不过现在嘛……

    这些贪官污吏的命运,就掌握在杨山芦的手中了。

    而杨山芦就是仔细的看了一遍,特别是那些中高级官员的名单,就是看得尤为仔细,本来这些,应该都是朝廷的栋梁啊……

    而看完之后,杨山芦就是问道:“看来贪官污吏还真不少啊,其中可有错漏?”

    “侯爷你就放心吧,我们这次可是三管齐下的,保证不抓错一个,也保证不放过一个!”海继廉就是信心满满的说道。

    要知道他干这一行都干了十几年了,都已经非常有经验的,就好像这一次,明面上有监察司军士下到各地,在百姓中走访了解,暗地里还有情报司搜集各种情报,来提供支持。

    除此之外还有那些监察御史收集来的材料,然后通过以上三种途径汇合起来,在一一加以对照,所以可以肯定的说,既不会放跑一个,也不会抓错一个!

    “很好,那就照此执行吧!”杨山芦看了之后就是如此说道,而且他觉得这个标准,定的还是非常合适的,例如所谓的十恶不赦,那就是把侵占良田,草菅人命等等,基本上都换算进去了。

    就好像其中该杀的人中,有一个知县让他印象尤为深刻,因为此人出身贫寒,穷书生一个,在上任的时候也是两袖空空的,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上任后不思为民谋利,而是开始疯狂敛财的!

    上任短短一年内,此人就是都买了十几处豪宅,往老家运回了上万两银子!另外还包养了十几个外室!所以对于这样的捞钱手段,这样极致的转变,杨山芦都是叹为观止的!

    而这一方面就可以看出,人才培养制度的不合理之处,另一个方面还可以看出,贪官污吏对于百姓的危害!正所谓苛政猛于虎!区区一个县令,居然都能搜刮到如此多的钱财,可想而知,他治下的百姓,过的将是何等苦难的日子了!那真是青天高三尺了!

    所以像这种人,绝对是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的!当然,本来这种人贪污的丧心病狂,多多少少上面还是有靠山的,不过现在嘛……

    然后再多说一句,其实上面的三个标准,就是贪污五万两银子才砍头什么的,杨山芦已经网开一面了,如果真按照大明律的话,这个标准缩减十倍,甚至是百倍都要砍头了,不过杨山芦考虑到,目前官员的俸禄制度也有不妥之处,如果不贪污的话根本不足以养家。

    例如最典型的一个事例就是,海瑞是个标准的清官吧?可是以他的俸禄,没有其他不义之财的进项后,家里都请不起厨子,也买不起衣服,所以他的夫人只能亲自纺纱织布!

    甚至连他最敬重的老母亲,过八十岁的生日的时候,他只能买一块半斤的rou作为庆贺,甚至此事对于常年不吃rou的他来说,还被当作奇闻被锦衣卫报告给了皇帝,所以由此可见,大明朝的俸禄之低……

    所以正是考虑到以上情况,其实杨山芦已经手下留情了……不贪官员活不下去,贪污了百姓活不下去,所以杨山芦已经高抬贵手了……就算你贪污了,只要还有畏惧之心的,例如以他的最低档标准,贪污不超过五千两银子的,都不在惩治之列!

    可是如果为了贪污而贪污,贪得丧心病狂的,肆无忌惮的!那就对不起了!必须要借你的脑袋一用了!

    于是最后审定完毕后,杨山芦当即拿起了一支朱笔,在上面重重地写上一行批示——照此办理!

    于是这样一来,有了杨山芦的批复之后,海继廉那就等于有了尚方宝剑了!

    并且以现在杨山芦的权势,左手尚方宝剑,右手御赐金牌,并且还见官大一级,所以整个大明天下,除了崇祯皇帝之外,还有谁能对抗他呢?

    于是这样一来,河南自从大明开国以来,官场上最大的一场地震,就这样正式开始了,甚至这都被后来的一些贪官,称之为四月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