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博弈论
坐在曾燕对面的老太太对曾燕这激动的情绪视若无睹，依然故我地继续阐述：“曾家能扶你上位，就也能把你踩到泥里，你如果不听话，我们也不介意让你永不翻身。” 话说到这里曾明达无法再坐视不理，连忙出面劝解：“姑姑，她还是个孩子，您别跟她计较。” 老太太剑般锐利的目光直指曾明达，不容置否的表情瞬间让曾明达闭嘴，曾燕知道，今天只能靠自己。 “如果都没意见，那小宇你就跟她对接一下工作吧，新的项目好好负责。”老太太指着曾燕对曾明冲身后一个年轻人说，曾燕这才发现对方的存在。 满满的不甘，奈何曾老太太连董事会的解雇文件都已经拿来，曾燕在法律上已经不再是曾氏分公司的经理，并被限期三天内离开。 对接工作时，曾燕再次感受到什么叫人走茶凉。 此前公司内部就有关于她爬升过快的传闻，这时见她失势，一些小人更是冷嘲热讽，工作对接完，抱着自己的私人物品离去时，一大帮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万念俱灰却发现门口有人在等自己。 “恭喜。”杨没笑着向曾燕走过来。 “我现在心情不好，看我的笑话就免了吧。”曾燕抱着公文袋没好气地白杨没一眼。 “不过就是休息几天，还要回来的，上车吧。”杨没主动帮曾燕拉开车门，竟是邀请曾燕上车。 感动于杨没的态度，曾燕好心提醒：“我已经被曾氏除名，现在我们没有业务关系，你该做的是拜访新老板。” “你在教我做事啊。”杨没将合同递到曾燕面前，一手指在条款的位置，曾燕赫然发现居然是自己的名字。 曾氏分公司的新老板曾宇很快便发现事情不妙，原本以为新的项目已经一切就绪，自己到这里来就是做甩手掌柜，但只用一天下属便告诉他政府部门拒绝合作。 曾宇亲自跟踪，收效甚微，所有部门统一通知合同的归属问题，曾燕和云开公司的联名签署成为他越不过去的坎。 曾老太太也没有想到曾燕居然会有这样的后手，不过由于红脸已经唱完，看来还得曾明达出面来唱白脸。 于是在蓉城一家高档中式餐厅的三楼包厢中，曾明达和曾燕坐在一起，算是吃顿家常饭。 “燕子，你要相信爸爸，把你除名这件事我是真的不知情。” 曾燕拨弄着面前碟子里的菜肴，仿佛根本没有在听曾明达说话。 女儿的态度很能说明问题，曾明达连忙又向曾燕保证，回去活动关系把曾燕调到总部。 “燕子，你知道的，这项目对爸爸很重要。” “所以呢，到时候我没有价值后，再一脚踢开？”放下筷子，依旧没有任何感情波动，自从那晚看清父亲，曾燕已没有过去那么忠心，甚至开始怀疑曾明达所说关于母亲的事。 “我知道你恨我，可你也知道如果我不能自保，就更不能保你。” 曾明达的话让曾燕彻底失望，先自保而求其他，在曾明达的眼里，她终究只是一个上位的工具，毫无父女之情。 “够了，合同我会给你，从今往后，你我互不相欠。”曾燕直接站起身，扔下话便离开房间。 一出房门看见杨没正站在门口，曾燕愣了一下，没好气地说：“你还有偷听的习惯呢？” “还不止。”杨没说完侧身进房间，跟曾明达谈了一会儿，并没用多久就一脸轻松地走出来，然后直接搂过曾燕的腰，示意跟他走。 曾燕鬼使神差般没有反抗，任由旁边这个男人带自己出门，虽然不知道要去哪里，但总有一种安全感。 最近蓉城的媒体记者们可忙得要命，最近一个月出的新闻比之前一年都多，似乎从曾氏招标以来隔三差五就有大新闻，现在曾氏的分公司又出现变革。 总经理是总部董事私生女，被革职，后继者却被架空，一天后合同居然又照常进行，这中间的明里暗间足够想象力丰富的小编们为之癫狂。 曾明冲此时在曾老太太面前垂首站立，而老太太则是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她用你的老婆给你泼脏水，你自己差点陷进刘宏事件，能不能长点心，从小就不如曾明达。” “姑，我哪里会想到这小丫头有这么大的本事，现在她提的这个要求虽然不过分，但好歹是面子问题。” “不过分？她要的是股份，加上曾明达那一份她将有很重的话语权，现在让步，以后将无路可退。” “可是，不拿股份去换，这个项目也就没了，拿下这个项目可是我们集团整整三年的纯利。”曾明冲进退两难。 “哼，年纪轻轻心眼毒辣，跟她死去的娘一样，当年你还跟曾明达一起抢人，我看你是从头输到尾！”曾老太太看着曾明冲，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可事情确实没有办法周旋，毕竟五个点的股和一笔大项目，根本没法比较，倒是曾燕不会再回分公司当经理，因为杨没给她找了个新的差事，当秘书。 “人生巅峰。”杨没躺在椅子上看着曾燕汇报工作，却似乎沉浸在另一个奇怪世界而完全没听她说话。 “你能不能有点老板的样子？”曾燕把文件夹往桌上一拍。 “你看着处理就好。”杨没混不当回事，起身拉过曾燕在办公桌前坐下，似乎她才是真正的老板。 “回头变更下公司性质，你就不用看人脸色。”杨没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出门前回头交代着。 无论是曾燕还是余娜身上发生的事情都在告诉杨没，在历史中应该发生的事情如果被规避，那么还会以另一种方式出现，所以想要真的解决问题，还得有质的改变。 和李春来接触这么长时间，对方的行事风格很对杨没的胃口，所以他决定下一步棋的起手式就由李春来发起。 一通电话后没多久，他安排的司机已经到杨没公司楼下，杨没大大方方跟车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