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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又进了裴兴继家,裴兴继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坐都坐不住,见曹正明登临,他急急忙迎上来,对曹正明好一阵嘘寒问暖,曹正明向他叙述案情,裴兴继见还没有儿子的消息,不禁有些失望,但很快便振作起来。 “知州大人,凭您这番良苦用心,等我寻到小智后,一定要好好请您吃顿饭,就在醉霄楼。”裴兴继郑重承诺道。 “不必,我也想快些寻回小智,届时你们一家三口团聚,我便心满意足了。” “曹兄,我可全靠你了。”裴兴继上前,双手紧握曹正明的肩,“我自小愚钝,从未帮的上你忙,对不住了。” “这是哪里的话,你有难、我怎会弃你于不顾?”曹正明向裴兴继再三保证,一旁王氏破涕为笑,眼中多了光亮。 杜思在一边看着,张志突然小声叹息道,“这么大一个宅子,却看不住一个四岁娃娃,家还是小点好。” “那晚突发事件多,护院守卫都走了,才给了那恶人一个好机会。”季时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兴致勃勃的接下话。 “我看裴老爷平日也未招惹什么人,怎么就摊上这些个倒霉事?”张志疑惑道。 “是、是啊,裴老爷平日是没招惹什么人…”季时面色尴尬,前不久他才险些被裴兴继胖揍一顿。 杜思瞧着,突然想起那些婆子的话,他稍作思索,便立即走出门。 他已大致记下裴兴继宅子的路,可当杜思还未走到小智院子时,一些其他院下人肆意谈论的话语传入他耳畔,十分响亮。 杜思想了想,站在原地没有动,只听得那些仆役又在吐槽裴兴继,可没一会儿,话题突然转到裴兴继的儿子身上,这时,许多人的话全出来了。 “现下没了小少爷,我们也不用多跑路了。” “是啊,他平日最喜吃糖,虽然那铺子离得不远,可一天跑上几个来回也让人吃不消啊。” “你们听说了吗。”有一人神秘兮兮道,“照料小少爷的婆子说自己睡着了,就连小少爷不见了都未曾知道!” “当时闹的可大了、我也听见了。” 众人议论纷纷,杜思耐心等了一会儿,终于等来他想要的结果。 “一大把年纪的人怎的这般不要脸皮,我明明看到她们出去了。”只见一名丫鬟不屑道,那神情不似作假,许多人都信了。 “她们为什么要撒谎?”一人问道。 “若那些婆子说出实情,裴兴继不得将她们扒的皮都不剩?”丫鬟心有余悸道,“裴兴继是什么人,你们也清楚,去年有一个小丫头正是因为贪玩,将小少爷的饭落下了,便被打的只剩半条命!”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场面陷入一片寂静。 杜思不禁有些骇然,没想到裴兴继对待下人如此苛刻,他可能对外不是这幅模样,可对内就不会伪装了,杜思想起与裴兴继关系亲密的曹正明,心里涌上些莫名失落。 “那晚在门外见着的那具死尸,可把我吓坏了,晚上都睡不着。”一名年纪稍小的婢女瑟瑟发抖道。 “当时,街上无人,许天高又是被谁杀死的呢?” “莫非,是被裴兴继打死的人回来报仇了…” 见话题逐渐偏向玄幻,杜思窃笑不已,当他准备离去时,另一道声音又将他留下。 “说起来,那晚我还见到夫人回来了呢。”一个小厮回忆道。 “夫人?你莫不是看错了,大半夜的、夫人怎么可能出去?” “你定是看错了…” 许多人神色慌张,飞快转移话题,他们同时还左顾右盼,生怕被别人听见了去。 杜思眉头紧锁,他暗暗记下那名小厮模样,去了小智的院子,经过前几桩案子磨练,他已能压得住自己脾性,可对于人言人心,他终究按耐不下心中那口气。 杜思双拳紧握,在门外走了许多步才平复下来。 那些婆子们都在打扫院落,见杜思来了,纷纷停下手中动作,围到跟前来。 “大人,您还有什么吩咐吗?”一个婆子问道。 “十一日晚,醉霄楼起火,小少爷失踪,这与你们脱不了干系。”杜思一眼望去,将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此次而来,是为了解真正案情,如有伪造假证、互相包庇等人,王法大堂见!” “啊?!”一众婆子面面相觑,都吓软了腿。 “大人,您怎可怀疑民妇,民妇说的都是真话啊!”一位年长的妇人上前哭诉道。 许多人跟着哭起来,一时间,院落里哭声络绎不绝,杜思在边上瞧着,心里却无丝毫波动。 “真话?”杜思冷笑一声,抬眼斜了所有人一眼,“云洲永中知州大人可不觉得这是真话!” “这、这…”其中一些人已经开始产生退意,其中还有一脸懵懂的婆子眼巴巴望着杜思。 “你们其中有些人,为逃避责罚,企图互相包庇、瞒天过海!”杜思双目如炬,看的一些人抬不起头,“你们照顾小少爷也有几年,不说对他如何、感情总是有的;裴兴继虽对你们不好,可这与小智无关,他只是个孩子!” 一些人哭出声来,杜思说的没错,这些人中还是有些婆子对小智怀抱真感情,毕竟亲眼看他长大,现下遭遇如此不幸,心里多多少少都会有些难受。 “你们且摸摸自己的良心,挺直背后那根脊梁骨,扪心自问、你们到底有没有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