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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言身子骤然一僵,当日一吻在脑海中转瞬即逝。 完全没想过梁语会突然提起此事的疏言几乎是僵硬地抬起了头,连眼神都直了:“主上,那个......” 梁语看了疏言一会,忽然伸出手轻轻握住了疏言搭在杯盏旁的指尖。 原本只是僵硬的疏言,成功石化了。 几乎是完全不过大脑的,疏言脱口道:“主上,当日之事可以完全当做没发生过,我那个,我......” 梁语似笑非笑:“为何?你讨厌我吗?我还以为你喜欢我。” “我,我,我......”疏言的脑子已经完全陷入了堵塞状态,连说话也不利索起来,“我当然是喜欢主上的,可我是您的下属,我不能......” “我名,梁语。” 疏言膝盖一软,直觉性便要向地上跪去。 可那只握着他指尖的手,却牢牢牵住了他。 像是宣告一般。 梁语迎着疏言颤抖的目光,一字一顿地重复。 “疏言,我名梁语。” 终于反应过来的疏言挣开了梁语的手,叩首于地:“主上不可,您怎么能把自己的名字告诉属下呢!” 梁语一手托腮,笑着看向慌乱不已的疏言:“可是我已经告诉你了,怎么办?” 在某一瞬间,疏言的心头,甚至有“死”这个字滑过。 作为一个忠心耿耿的属下,被主上告知了姓名以后,为了保护主上,是不是应该自尽呢? 可是...... 可是他刚刚跟自己说过不必生疏,他刚刚牵过自己的手。 还有...... 他吻过自己。 好像梦一样,期待的事情全部在现实中实现。 现在让他去死,他舍不得。 梁语猜到了疏言的纠结,却万万没想到他会纠结成这个样子。 等了许久,见疏言还不肯起来的梁语终于失去了耐心。 他一探手,便将这个人抓到了自己身边坐下。 似乎是因为已经接受了更猛烈的洗礼,对于“跟主上同坐”这个事情,疏言反而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梁语看了看还保持着呆愣状态的疏言,顺手给他也倒了一杯茶。 “疏言。” 虽然脑海一片混乱,可听到梁语的呼唤,疏言还是直觉性地应了一声:“主上。” 梁语柔声道:“山海广阔,九州路远,你愿陪我同行吗?” 疏言点点头,刚要说愿意,却忽然反应过来。 ——这不是“久冥域主”在问白泽。 是梁语在问疏言。 梁语笑了笑:“不急,你慢慢想。不过......” 他忽然探身,在疏言额角轻轻一吻。 “先讨点嫁妆。” 疏言目瞪口呆地看着梁语离开。 虽然他以前没有听过“嫁妆”是什么意思,可在刚刚那样的情景之下,他多少也能猜到一些。 所以等阮阮进到屋内的时候,看到的又是一只已经煮熟了的疏言。 “你没事吧?”阮阮伸手在疏言眼前晃了晃,“傻了?” 疏言终于回神:“没,没,没有啊......” 阮阮了然地将他打量了片刻,慈母一般地点了点头:“看来我们小白泽的后半生有着落了呀。” 她恶作剧般地靠近疏言,轻声道:“是......主上吗?” “不是!” 疏言“蹭”地站起,可脚下却一软,狼狈地跌倒在了地上。 久冥王域最稳重,最优雅,最温柔的重臣,居然会有这样狼狈的时刻。 阮阮觉得自己可以笑上一年。 寻声而来的商酌一脸蒙圈:“发生什么了?” 他一低头便看见了正从地上站起的疏言:“白泽,你怎么坐到地上去了?是不是精卫欺负你了?” 阮阮不乐意地横了商酌一眼:“我才没有欺负他!是爱情的滋润,让我们的白泽大人腿都软了哈哈哈哈!” 商酌受到了更大的惊吓:“爱情?!”他震惊地看向阮阮,“和你吗?” 阮阮:“......” 商酌冲上前,一脸同情和惋惜地扶起了疏言:“白泽,你怎么了,什么时候瞎的......哎呦!” “似乎是商酌的声音?” 正在偏殿与应龙商谈的梁语忽然抬起了头,对身旁的婢女道:“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婢女:“喏。” 应龙:“估计是这几个晚辈又在打闹了。” 他偷偷瞄了梁语一眼:“主上,说来,论上年纪,您比他们还要小些呢,怎么比他们都要老成,似乎与我是同龄灵兽一般了。” 老成吗? 说来,即便是在穿越之前,自己也是这样的性格呢。 沉默,老成。 即便是在父母死掉的时候,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好像已经经历了太多,以至于再生不起任何波澜。 所以自己才会那样在意疏言吧,他不只是自己所感受到的第一份温暖,也是唯一能让自己有情感波动的人。 唯有他在,梁语才是“活着”的。 梁语摇了摇头:“我也不知,天性使然吧。” 应龙颇有深意地笑了笑:“所谓‘天性’,无非沉默、寡言之类,又或温柔、活泼之类。恕属下直言,主上您可不是简单的‘话少’,您是在戒备,在怀疑,在疏远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