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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严基本是贴着墙掉下来后,一步三晃的靠在了墙壁上,他打小在树林里混的多,对付野生动物比梁恩泽有经验,此时看到山魈一左一右的张牙舞爪觉得大事不好:“恩泽,他们是在互相配合,找你防守的空隙,一会目的就是要将你扑倒,千万小心!” 梁恩泽马步扎的倒稳,不过他和孝严全比扁毛畜生高不少,重心本就靠上。 孝严话音未落,两只山魈已经两个方向扑上来了,梁恩泽将长槊抡圆了,扫到了秃毛山魈的弹簧脚,这畜生倒地开始嗷嗷叫,紧接着找到了机会毫不迟疑的扫向另一个,那个畜生倒是机灵,充分发挥自己还是猴的优势,绕着柱子开始打转。 梁恩泽双眼眯了眯,借着地上火把的光芒,看到倒地的畜生还不老实,已经爬向了同样动作不灵便的孝严。 他心下一凉,觉得不好,瞅准了机会扫过去,先虚晃了一下面门,之后直冲这畜生的腹部要害,山魈不知道是虚招,胸腹门户大开,肚子上一下子被长槊捅了个正好,一受便是致命伤。 山魈此物,性情最为暴烈,低头不可置信的看了看自己肚子上的血窟窿,当即大怒,疯了一样冲梁恩泽兜头砸下去,估计是想把他砸成一个屁股垫。 梁恩泽回槊横扫,畜生也不傻,直接缩脖子一低头,长槊带起的风声呼的一下子从它头上飞了过去,之后收势不减砸在了一旁的柱子上。 柱子本来就是木头的,已经腐朽且年久失修,根本禁不住梁恩泽这千钧的力道,只听着咔咔直响,晃了几晃,冲着孝严的方向就倒了下来。 孝严强撑着刚起来,看到这柱子恶风不善的砸过来,实难躲避,幸亏梁恩泽腾出了一只手已经伸向他。 梁恩泽的手,极为修长,即带着世家公子哥的细腻,还带着武夫的力度,孝严拉着这一只侧身堪堪躲开柱子,还有工夫臭贫:“上帝之手!” 两只山魈,均已重伤,而今困兽犹斗,竟然拖着身下的血条子,抱起柱子,使出了猛虎硬爬山的蛮力,开始向他们两个砸下去! 这柱子有一尺来粗,万一被碰到或者扫到,焉有二人的命在? 二人合二为一,左躲右闪,这柱子挂着地下室里陈年的灰土,东一下西一下毫无章法,地下室的青石砖地面被砸的是块块崩裂,弄的有些半身不遂的孝严直叫得苦:“恩泽,看它们这么有劲,好像一时半刻死不了啊?我觉得这地都要被砸漏了!” 话犹未落,只觉得脚下摇晃了一下之后一空,只听“呼隆”一声,地下室的地面开始下陷,之后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窟窿,两个人只来得及调整好着地的姿势,就掉了下去。 孝严鼻子灵,还未落地就觉得空气中一股子石灰粉的味道,一旦石灰眯眼,最容易失明,当即大喝一声:“闭眼!” 落地之后一阵呛咳,空气中的咸盐味和石灰味一下子荡起老高,两个人用手掩住了口鼻,眯着眼适应了半晌,终于借着火折子的微光大致看清了自己是落在哪里了—— 梁恩泽鼻子比狗还灵一些,以往觉得是个优点,而今却恨不得得了不能闻味的病,这恶心的发酵了数年似的腐rou味夹杂着陈年酸菜缸的臭盐味,只吸了一口气胃里就翻江倒海,不仅鼻子和胃受不了,连眼睛都被这味呛得要流眼泪。 二人面面相觑,纵使满面尘灰血色,还是能看到脸色有些发青,孝严嘴最贱:“恩泽,估计臭鲱鱼炖上屎凑一盘也没这么难闻,恶心的辣眼睛。” 不说还好,说完了梁恩泽也顾不上山魈是不是跟着下来了,开始捂着肚子干呕。 孝严伸出受伤之后只能凑合着用的手扶了他一把:“恩泽,你没事吧?” 干呕间隙好不容易有时间搭话:“岳兄,我就是瞬间头像炸了那么疼,让我缓一缓。” 孝严也被熏的眼睛通红:“没事就行,头疼深呼吸几次就行了,恩泽,没出意外的话,咱俩是掉进了装rou的大仓库了。不对,说错话了,是头疼适应适应就行了。” 两个人强打精神,拍了拍被熏到头晕目眩的脑袋,开始四处打量。 他们落下来的地方还算是一片空地,隔着三五步远,只见密密麻麻一层层摞的全是层层用布包裹的袋子,袋子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依稀能够看到袋子下的轮廓——全是人形,人头人腿绑的清晰可见。 上一层狂怒的山魈估计还不知道两个人已经掉下来了,还在轮着柱子狂怼滥砸,声音隔着青石板子传下来,畜生就是畜生。 梁恩泽将长槊交到了孝严手中,捡起一起掉下来的火折子吹了吹,幸好没灭,之后举起火折子照了一下,有一种身在地狱的既视感:“岳兄,这…这是储存这么多年失踪人口尸体的仓库吗?” 不知道为什么,地下室本来通风一般,孝严还是觉得脖子后在冒冷气,他不自觉的回头,却发现什么也没有,强迫把注意力全放在了梁恩泽身上:“恩泽,这么说上一层的青石板和柱子,以及院子的五行八卦镇魂的设计,全是用来镇压这些屈死鬼的冤魂的。” 孝严和梁恩泽、岳九在白凤山折腾了这么久,就是想要找到多年来的失踪人口,看到这尸山的规模觉得不用再想了,估计全在这里了。 梁恩泽听到上一层山魈狂乱挥舞柱子的声音停了,谨慎的向他们落下来的位置望去,又和四只血红愤怒的眼睛来了一个深情对视,他轻轻用肩膀触了一下孝严:“山魈发现我们掉下来了,他们会跳下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