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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些江燃便若有所思起来。 倒是季明晨这个精神股东听见选手都不在状态顿时急了,生怕到时候KTS真给他打个积分倒数第一回 来,那就真是大罗金仙下凡都带不动了,所以他认为当前迫在眉睫的就是提振士气,比如跟选手透露战队会在转会期买入大神之类的,可他自己又不好意思跟朱正清开口,于是赶紧撺掇江燃去给支招。 突然被推了一把,江燃感觉自己身边简直像坐了个垂帘听政的小媳妇,无奈道:“你怎么这么磨人啊?” 季明晨:“………” “季队咋了?”朱正清也看过来,关切道:“是不是要上厕所,我喊服务员带你去啊,可别给憋坏了!” “不用。”季明晨面无表情站起来道:“我自己去就行。” 说罢就默默走了出去。 目送他出了门,江燃心中叹气寻思这小子真是社恐晚期没救了。 不过没了他,朱正清倒也自在了点,跟江燃透底道:“我之前找分析师问过,他给KTS估值四千万,我寻摸着要是你来收的话,出一半就行,毕竟原本KTS能从网吧草根战队走到今天,里面就有你一半功劳。” “那你呢,不留股份了吗?”江燃问。 “算了吧。”朱正清摇摇头:“不说当老板,就是作为选手,本来我也是想打完今年就退役,你也知道我家里有点小生意,我回去接手鼓捣鼓捣,下半辈子也能吃喝不愁了。” “是么,那你赚到了。”江燃笑道:“最后一年有燃神带你拿个冠军,你这职业生涯可以就此无憾了。” “真的假的?我不是质疑你的实力啊,就是觉得你突然这么有劲头特奇怪。”朱正清疑惑道:“难道这是摆脱渣男后不光脑子里的水控干净了,任督二脉也跟着打通了?” “一半原因如此吧。” 江燃含糊了下,没把话说完,但朱正清仔细一琢磨已经参透了七分,一拍大腿道:“是不是因为你那个渣爹?妈的,我早就想说了,抛妻弃子还有脸回国给便宜儿子出钱建战队,也不想想这些年自己两亲儿子无依无靠是怎么过来的,真他妈没良心,还敢在网上抹黑你傍大盛少东家,活该脸被打肿,呸!警察叔叔才关他十五天太便宜了!” 朱正清是知道江燃家里那些事的,不过相比他的义愤填膺,江燃就平静多了:“他不过是代自己的好儿子受过而已,毕竟当时要是拘留十五天的话,埃德加可就赶不上预赛了……你不会以为那些谣言真是江泽放出来的吧?” “那不是更恶心了吗?真有这种把别人儿子当宝,自己孩子当草的,他也不怕传出去被人戳脊梁骨。”朱正清道:“我妈信佛的都要啐他一口。” “他有什么怕的,他恐怕以为他那两个没出息的儿子早早就辍学打工去了,现在不知道在哪里混着,怎么会有本事拦到他眼前。”江燃讽刺地说完便顿了顿,他无意再多进行这个话题,因而转念道:“说起来,好久没见阿姨他们了,等有空我跟你买点东西回趟老家吧。” “行啊,我妈没事还总念叨你呢。”谈及此处,朱正清也回忆起了读书时的种种,他笑骂道:“你这小子其实最没良心,可偏偏长这张脸招人疼,读高中那会儿你一天没去我家蹭饭都把我妈想的啊,说特意做了糖醋排骨燃燃怎么没来呢……” 江燃听他念叨着,自己低头笑了笑,拿起茶盅抿了一口。 …… 精神病院。 诊疗室内,阳光透过敞开的窗户肆无忌惮地照射进来,就连七月的暖风和花香鸟鸣都近乎在眼前触手可摸,如果不了解内情,旁人可能会认为这是家环境宜人的疗养机构,可事实却是这是一家专门接待所谓“重症”精神病患的全封闭式医院。 从周辅深被办理住院手续开始,这已经是第五天。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周成业的叮嘱,负责他的那名医生从两天前开始,突然格外关照他,每天都要定时定点地找他谈心。 而周辅深也从初始的不屑一顾,到如今隐隐怀有敌意,不得不提精神病院就是有这种氛围,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有精神上的问题,只要进来,你就难逃疑神疑鬼。 就像哪怕这里整座房间都被布置成舒适的暖素色,也依旧难掩空气中那种相互探究戒备的冰冷动机。 “我才看到你的简历。”三十出头的男医生笑着道:“在普林斯顿读的PhD啊……巧了,我们是校友。” 周辅深也笑:“心理研究在普林斯顿只是排不上号的垃圾专业。” 医生一时语塞,他又低头翻开文件夹看了眼周辅深读的是经济学,于是顿时识趣地绕过了这个话题,开始用一些无关紧要的闲聊来试图放松两人间的气氛。 周辅深也同样敷衍地配合着他,状态既漠然又无波动,医生打眼看去就明白今天又是毫无进展,他怀疑对方是故意如此,毕竟像周辅深这种非病理性的精神问题,不通过谈话解析出对方的症状,就无从用药。 想到来自背后人的授意,医生有些烦躁,但面上还要维持着亲切的表象,将周辅深送出了诊疗室。 在人走后,有好奇的同事推门进来,看见桌子前正在疲惫抹脸的医生,问道:“怎么样啊?好对付么?” “唉,别提了。”医生摆摆手。 同事捡起桌子上的文件看了看道:“……小时候就诊断出艾斯伯格症了啊,按说没治好也就顶多自闭一辈子,结果硬生生歪成了反社会人格,真不知道当初他爸妈怎么做的引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