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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震淣平日里是西湾市各大花店常客,再熟悉不过“送花—表白—419约一个”的cao作流程,突然听到顾桓说要订花,往常高速运转惯了的脑子却瞬间变得迟缓起来:不是,失败了么?怎么还要送花?难道小顾总愈挫愈勇了?! 不,他不能眼睁睁看着顾桓越陷越深!想到这,高震淣一边记下顾桓的一长串要求,一边假装不经意地问他:“卡片上写普通祝福语,还是您想自己写些特别的?” 顾桓微愣,不由抿紧了嘴——应该要写情话吧?像情书那样的正式表白?可情书该怎么写,顾桓长这么大只有收情书的经历,却毫无写情书的概念。 他微微蹙着眉,脑海中一时间涌现出了诸多纷繁复杂的情思,好像有很多话都可以给纪玦说,但细想以后,又觉得世间所有言语都配不上纪玦。 高震淣见顾桓许久没动,心里愈发担忧,又故作若无其事继续问:“您是送给谁?我可以帮您想想。” 顾桓闻言,略显不自在地拽了下领结,眼眸微闪,尽量表现得语气随意正常:“哦,就送纪玦的。” 果真如此! 高震淣猜测得到证实,一脸凝重地关掉备忘录,回身看向顾桓,迟疑开口:“您知道送玫瑰花代表的含义吗?真的要送纪总?” 顾桓还在思索留什么文字,听到这话,不带丝毫犹豫地点点头。 “您真的爱上他了?!”高震淣惊呼,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忙捂住嘴,压低后的嗓音和着窗外不断砸落的雨滴,急急蹦出,“那只是您的错觉啊!就像吊桥效应,你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在危险情况下对他产生好感是很正常的,您再冷静冷静,先睡几觉,等睡得多了说不定就对他没感情了!”(注) 孰料,高震淣话音未落,就看到顾桓抬起头,历来无所畏惧的一张脸敛去笑意,写满了志在必得的桀骜:“谁说是错觉?就算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证明是错觉,那我也要让这个错觉,持续一辈子。” 高震淣瞠目结舌,被顾桓从未有过的疯狂弄懵了一瞬,还想再说些什么,顾桓已经准备下车,在下车时,对他说了最后一句话:“卡片上不用写东西,只需要花就行了。” 他说着,推开车门,大步往家走,手里还拿着纪玦留给他的那把雨伞。 高震淣愣愣看着顾桓连伞都没打,直接进了家,满脑子都是如惊雷般响起的顾桓那句“一辈子”——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认真谈过恋爱的高震淣,在见证顾桓最纯粹的付出以后,开始反思是不是因为他自己的轻佻性格,才错过了很多可能会有的美好爱情。 以前他总自诩黄金单身汉,过得自在逍遥,想约就约,想走就走,总觉得和一个人过一辈子做一辈子,既无趣又不甘心,而他直到此刻见了顾桓才明白,能有一个值得疯狂去爱的人,让你心甘情愿只取一瓢水的人,才TMD真幸福啊!(注) 哎,也不知道他这辈子还有没有可能,也找到这样的人,高震淣瘪着嘴,叹口气,吩咐司机调车。 ...... 顾桓洗完澡,站在衣帽间里,开始挑选晚上见纪玦时要穿的衣服。 表白,总得穿得正式点吧?可若太正式,是不是又暴露出自己太紧张了? 顾桓纠结地揉着额头,良久,才挑好衣服,又去书桌旁,取出了之前纪玦送给他的手表,极其郑重地戴到自己手腕上。 低调奢华的款式与顾桓穿着意外搭配,就连没有做过调整的表带,也刚刚合适,顾桓眼眸微弯,将它小心翼翼藏于袖口下,拿起外套,准备出发。 还未走远,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清冽香味,顾桓脚步微滞,重又回身,拿起架子上的纪玦同款香水,飞快喷了几下。 那股熟悉的味道变得愈发明显了,丝丝缕缕地萦绕鼻尖,像纪玦无声无息的靠近,顾桓嘴角止不住地往上扬,就着这隽刻在心底的气息,轻哼着歌,关上门——所以,何妨需要语言和文字?所有能说出口的爱恋,都不如见面后将那人用力刻入骨头的行动来得直接有效。 雨声渐小,在停满豪车的酒店前收起了调皮的步伐,又被各式各样的脚印留在红色地毯上,直到消失于觥筹交错的宴会厅。 顾桓不疾不徐停下,抬眸,从一众带有工作牌的忙碌人群中找到小刘,径直走去。 小刘身为总负责人,正忙得不可开交,突见一身形俊朗的年轻人停到自己跟前,第一反应就是“这是哪个明星跑错片场了”,他急匆匆往旁走,正要提醒对方西湾省广播电台在隔壁,随即听到顾桓开了口:“你好,我来参加交流会。”说着,冲他出示了下邀请函。 小刘脚步一慢——嗯,邀请函高端大气上档次,是他亲自监督设计的,不会有错——他点点头,正要喊其他工作人员过来招待来宾,看清了上面的名字,脚下猛地踩了个急刹车。 说好的007行业都是秃头肚腩格子衫呢?!这帅的也太违反自然科学规律了吧?! 他震惊地看着一脸温和笑意的顾桓,憋了半天,竟没找到合适的形容词,只觉得自己身为媒体人的专业知识都一并还给了授课老师,良久,才找到一句烂大街的夸奖:“顾哥真,青年才俊。” 顾桓神色如常,依旧礼貌性地微微一笑,在对方伸出来的手上轻握了下,随后跟着小刘一起去往座位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