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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琛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他确实从来不知道。 季斐怎么从来不把这些事给他说啊…… “他不是非黑即白这么简单的,季斐身上有你想象不到的灰色地带,而那里全和他的初恋有关。” 洛言看向许琛,说,“我和你说这些,也是为你好,活成别人影子的滋味可不好受。” 许琛脑中一片嗡鸣,在陡然被揭露的真相中浑身发麻,可他也不确定洛言这番话里都多少夸大虚构的成分,只能压下所有的震惊心疼心酸,将计就计地想从对方口中套出更多的话来:“.....那,那他为什么又会停止心理咨询,是不是想开了......” “怎么可能。” 洛言轻笑了一声,几乎有些许落寞自嘲的意味了:“那是他的白月光朱砂痣,永远都是最好最想要的。” “你正好也比他大两岁吧?季斐得不到对方,这才会退而求其次选了你,往后要是出现了一个更像的人,你也就没什么价值了。他根本没有让你看见一个完整的他,这样一段充满欺骗全是秘密的相处关系,是你想要的么?” “.......” 事实上洛言这番话说得相当有水准,把自己放在旁观者的位置,循循善诱,步步推进,到最后甚至带了点蛊惑的意味,非常有心理医生的套路。 如果许琛真的如他设想一般,是所谓白月光的替代品,这会儿说不定已经被左一个“隐瞒”,右一个“影子”煽动得要去当面对质说分手了。 可他却是那个高中学长。 是那个被季斐“偏执又疯狂”爱着的人。 “我想要。” 许琛忽然轻声说。 必须承认的是,洛言今天的这番话给了他太大的冲击。他从来没想过分开的那些年背后会藏了这些故事,但就算中间有了些许隐瞒秘密,那也是他和季斐之间的事,与旁人无关。 他微微长吐出一口气:“洛医生既然被解雇了,以后就请离季斐远一点吧,自重点,不要再出现,更不要缠着不放了。” “.......” 洛言完全没有料想到许琛会是这样的反应,咬了咬牙道:“这样你也忍受得了?一个大男人就这么没自尊?” 这话一下子就把脸皮撕破了。许琛眼睛微眯,似笑非笑道:“我没自尊那也是我和季斐的事,好像和你这个外人没什么关系吧。” “你!”洛言一噎,“你简直不识好歹!季斐的心理是不正常的!” “是吗?” 许琛懒懒靠上椅背,抬眼直视过去,说:“洛医生知不知道我最喜欢季斐什么?” “.....什么?!” “我就是喜欢他这么疯狂喜欢他初恋的样子,你越说我就越喜欢他,越爱他。” “......”洛言从来没见过这种油盐不进的人,怒道:“你,你脑子有病啊,替身癖?!” “对啊我有病。” 许琛勾着嘴角站起身来,伸手拍了拍洛言的肩膀:“说实话我挺谢谢你的,不过下次做心理辅导前,最好把事情彻底调查清楚。” 洛言稍怔:“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和季斐天生一对要一直好下去,意思就是你这辈子下辈子永远都没戏,也别琢磨着离间我们。” 他凑到洛言耳边,压低声音说:“你既然知道他有初恋的事,那你知道他初恋姓许么?” 他偏头挑着眉“嗯?”了一声,眼神里流露出点漫不经心的嘲讽。 洛言脸上神色骤变:“......你,你是.....” “不可能.....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许琛轻笑了一声,彻底把洛言最后的希望打碎:“季斐的初恋初吻初夜都是我的,我们俩之间没有别人,你识趣的话就离他远点。” “走了,再也不见。” 他做好总结陈词,轻轻拍了两下洛言的后脑勺,没去管对方震惊又惊慌的神情,就直接推门出了咖啡厅。 夏日正午的阳光热烈灿烂,路边有从树叶中漏下的斑驳光影,许琛走了两步,转身走进咖啡厅旁的小巷,靠在墙上微仰了仰头。 他远没有在洛言面前表现出的那么冷静,事实上现在他的脑子乱糟糟的一团乱麻。 蝉鸣嘶哑,许琛盯着灰色的水泥地,忽然想起重新在一起的时候,季斐说的那句“喜欢你很久了”,所以那时候的这个“很久”,根本不是他所以为的,从重逢后某一瞬间开始,而是整整八年吗? 所以季斐才会有突然暴露出的没有安全感的时候,所以总是喜欢黏着自己,所以会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剖白着自己表达心意。 都是因为他从小就在默默喜欢自己么? 一段被尘封着的真相猛然被揭开,太多太多高中时相处的片段涌上来——他打篮球时季斐安静地坐在替补席的样子;季斐面无表情却还是会乖乖让他摸头发的样子;还有那次拼酒之后,他凑过去亲季斐脸颊时,对方红透的耳朵和颤动的眼睫。 艹。明明是有不一样的。 许琛双手插进发间,把头发抓成个鸡窝。他怎么会觉得小学弟对自己完全没感觉呢。 可是....... 如果他真的那时候就喜欢自己了,为什么要接别人的情书,为什么后来这么冷淡,又为什么不挽留,为什么出国之后一条信息都没有。 重逢后又为什么从来不找机会告诉他。 艹。他妈的,这中间到底缺了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