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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邑朝着站在那里的人给了个十分抱歉的笑,对方没理他,漆黑如墨的眼睛看得他心里头有些惴惴,连忙从风口处离开,跟上了神态自若(脸皮极厚)的大舅哥。 对田品滇而言,这只是今天的一个小插曲而已。田父好面子的很,田品滇出柜也仅限于这家里的人知道,他搬出去住那些亲戚也只当是田品滇能干,年纪轻轻就开了店,还挣下了自己的房子和车。 田品滇陪着父母到四个房间敬了一圈酒,最后陪着田曼曼和田母坐在了777号的亲戚中间。在Z国一群人聚在一起吃饭肯定是边吃边聊。作为meimei的田曼曼都有了男朋友,自然会有人cao心田品滇这棵单着的草的婚事。 田品滇身形微胖的二姨先开了这个口子:“前些天林家的小子媳妇生了个大胖小子,他比咱们品滇还小了两岁。而且曼曼都快结婚了,很快就要轮到品滇了吧。” 田品滇拿起桌子中间的开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对方说这话的时候他正好端起杯子来喝,差一点就把自己给呛到。 他拿起筷子给二姨家的小豆丁夹了一个鹌鹑蛋,用万金油式的话堵住了她的最嘴:“还没到这个时候。” “也不算早了啊,好歹先找个女朋友先谈着吧。安安不也一样没找,但他女朋友都换了好几个了,说什么等过几年到了就结婚,咱们品滇这么优秀,肯定要先找个好的处处是吧。”开口接话的是田品滇身形较为消瘦的大姑,她是田父的大姐,今年刚做的奶奶,她口中的安安是田品滇小姑的儿子。 “还没找到合适的,就想找个投缘的。”依旧是万金油式的理由。 “都这么说,那什么时候能找到合适的啊,我知道大外甥你条件好,但是找媳妇嘛也不能挑太高的……”这回插嘴的是田品滇不大来往为人比较刻薄的婶娘。 “就是啊,多看看,第一眼要是顺眼了就发展发展,处久了就把姑娘带回家呗,我们等吃你的喜酒都已经等好久了。” 都说一个女人战斗力堪比五百只鸭子,田品滇坐的这张大圆桌,将近坐了二十个人,其中一半以上都是女性,除去几个沉默寡言的,剩下的你一嘴我一嘴说起来,饶是田老板再怎么万能强悍也顶不住炮火的攻击。 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的,是田父这个做男人的最后结束了这个话题:“现在的男人三十几结婚的也不是没有,他想做成绩就去做。立业之后才成家,虽他自己找投缘的。现在的年轻人自己有自己的想法,我们这些做父母的也不好管太多。” 他这么一说,其他的人也都闭了嘴了。人家自己做父母的都不管那么多了,她们这些做亲戚的也不好多管。谁家没有个带孩子的,省的管来管去还管成仇了。 田品滇总算松了一口气,他胃口不是太好,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就以上厕所为名出了包厢去透透气,处在三姑六婆之间的夏邑也连忙找了个借口跟了出来。 田品滇在洗手间用冷水抹了把脸,用纸巾擦干了脸上晶莹的水珠后背后就多了个人——未来的大舅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夏邑对刚才田父的举动并不是很理解:“我真没想到是岳父大人给你解的围。” 田品滇又抽了张纸巾把自己手上的水珠也擦干净,把湿了的纸团准确地丢进了一米外的垃圾篓:“我爸这个人虽然嘴巴臭,但是心并不坏,不管怎么样在外人面前都会给你几分面子。曼曼也知道他这个性子,要是哪天你跟他吵了,她顾着我爸的话你可别和她生气。” “我知道。可是岳父那张嘴,有时候还真是蛮难扛得住的。”夏邑露出个苦巴巴的笑,原本看上去温雅的一张脸耷拉下来,不过五六秒之后又恢复成那种温和的模样。 “岳父大人刚才的态度,应该就是变相得承认了吧。曼曼她很希望你能早点回来,我也希望你能和爸妈和好。” 夏邑站在田品滇原本站的位置抖了一下手上的水珠,田品滇从纸盒里抽了一张纸巾递过去:“还早呢,我爸他只是好面子,要是真接受的话他不会是现在这个态度。”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不过按现在这个情况,应该不会太久。我还有点事情,就先回去了。” 等夏邑也离开了洗手间,门上标着♂的里头第一个隔间的门被人从里面打了开来,黑色的皮鞋踩在有些潮湿的地面上,皮鞋再往上是一身纯手工裁剪的昂贵西装还有一张没什么人间烟火气的面孔。要是夏邑瞧见了这张脸也会忍不住面上露出惊异的神情来。 主要是顾柯这个人会来参加这一场婚礼就很是件非常令人费解的事情了,在夏邑眼里头,顾柯这种出身特别好个人能力又出众的青年才俊就是生活在香槟美女,高尔夫球场这一类的场合的。银河大酒店虽然在G市不算太差,但终归是个三星级酒店,这种规格酒店就不像是这个男人会来的地方。 实际上被惊吓到的人并不止夏邑一个,像今天在这里办婚宴的新郎新娘在接到电话之前也是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婚礼上会迎来这么一尊大佛。早知道这位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大少爷会屈尊到他们的婚礼上来,他们当初肯定多花些钱去G市逼格最高的地方。 差不多田品滇前脚刚迈出酒店的门,顾柯跟着他身边几个后一脚也出去了。受宠若惊的新郎极其家属还站在门口卖力地挥手告别,顾家的司机已经尽职尽责地把车子开到了门口,几个人上车之后黑色的轿车很快就绝尘而去。随行的人员好歹点头给了新郎官一个回应,而顾柯连一个眼神都没留给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