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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失去理智的怪物里,只有两个人没有动。 他们不愧是统御天空和海洋的王者,即便在这种时候也能不动如山,稳坐八方。 ——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的。 至于手底下的掌管的原兽们一下子当着他们的面擅自行动,全部跑了个干净——这样不亚于造反一样的大不敬行为,究竟为何没有让他们任何一个人勃然大怒,更没有一个人呵斥甚至阻止——那也要看他们现在空空如也的脑袋,究竟能不能反应过来了。 人在受到巨大刺激的时候,其实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过负荷的神经只能让身体微微抽搐。哭不得,笑不得,面部神经像坏死一样僵滞。脑袋像被一口大钟兜头罩住,又有数百个人从外面推着木桩重重地敲上来,脑海里便只剩下铜钟让人天旋地转的嗡动余音,别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用来形容他们现在的状态再好不过。 怕是有任何人钻空子,趁这个机会给他们送上一发光炮,他们也许能挣扎着用最原始也坚硬的身躯生受下来,除此以外的武技和天赋却是根本不行了。 可偏偏,他们意识到了一件事。这件事是在瞬间得出结论,并死死刻在了脑袋里,一直叫嚣不停的。 ——去寻找那道银光的源头。 别跟那些盲目的、易于满足的恶犬一样,他们没有轻轻松松地被那一缕气息调走。想想吧,冷静下来,好好地想一想:那道银光是什么?它从哪里来?谁能使用它、使用它的是谁? 回答:那道银光是由星辰打造的枪。它从不远的地方来。使用它的……这世间能够使用它的、能够让星辰之枪俯首称臣的——只有一个人!! 思维突然通达成了一条完美的线。 四蹄踏水的王兽与凝滞的黑龙浑身一震,霍然抬首,像睡梦中的人突然惊醒,像死去的人突然复活! 而就在他们所注视的方向,一道人影脚下发力,从山林间一飞冲天,踏风而来。 那道人影是如此叫人熟悉,即便一万年不曾再见,如今却在出现的瞬间叫他们一眼认出,叫心脏疯狂跳动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破体而出。 蒙多的双唇哆嗦起来,反复开合却始终吐不出一个字。 而在这个空档里,赫辛已经行至海面。他随手一招,那让所有原兽疯狂寻找的银枪便从海底窜出,竟是滴水不沾,神光湛湛,雪亮如初。 那杆银枪像飞镖一样旋转着冲来,又“砰”地落入赫辛手里,被他稳稳握住。银枪当即发出一声清啸,像飞越高原的雄鹰,停落在主人的肩头,带着心比天高的骄矜和狂气,天下睥睨。 追寻着银枪沉入海底的原兽们感觉到动静,复又飞快地冲回了海面,随后便对上了赫辛扫视全场的目光。 “——哟。” 他们听见那人于记忆中一般无二的声音,是叫人恨得牙痒痒的佻达戏谑,也是叫人爱恨难言的飒然飘逸。 那人笑着一摆手,道:“好久不见啊,各位。” 作者有话要说: 大地之兽:明明是四个人的电影,我却始终不配拥有姓名。 系统提示:军神“爱”的课堂即将开课啦,前排兜售瓜子花生小皮鞭。 第19章 众兽一脸呆滞地望着他。 赫辛笑吟吟地逡巡一圈, 长叹一声感慨道:“瞧瞧。”他扫过被颠来倒去,已经完全看不清原样,彻底沦落为战场的大地,“惨还是这颗星球惨, 怎么就折腾成这幅样子了呢。” 他似乎颇为苦恼, 微皱的眉头不像诘问。然而, 在场的众兽不知为何一个哆嗦, 身体下意识地紧绷了起来。 “你出现了……”那踏水的王兽不管众人的反应,它死死盯着赫辛,像在拼命忍耐着什么, 以致于语气不稳地发抖, “你终于出现了……” 赫辛微微侧目, “哟, 这不是潮肆吗。” 现在是万万不能告诉他们, 他其实一直在旁边看戏(×), 来去如风的军神拿的必须是潇潇洒洒的剧本。就好像刚巧路过这颗星球, 又刚巧上来看一眼。 在他念出这个名字的瞬间, 四柱塔内突然光芒大盛。如果有人恰巧在其中,便能够看见巨柱上意味“潮肆”的字符, 已经亮如星云。 与此同时, 被喊到名字的原兽也浑身一震, 它感觉到灵魂陡然升起一阵战栗, 曾经断裂的连系突然重新缔结。 ——多少年了, 有多少年没人叫过他的名字了? 那浑身泛着幽蓝光泽的王兽突然仰头大笑起来, “看来这次不是梦了啊!一万年大梦方醒,你居然真的回来了!”他笑着笑着又忽的止住,一字一句, 带着仿佛要喝血啖rou的狠劲,“可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种时候……是为了这颗星球?” 是了,是它们在这颗星球上大闹,这个人才亲临于此——就跟一万年前一样,只有它闯祸的时候,这个男人才会回来看它一眼! 赫辛想了想,点头,“你这么说也没错。” “你为了一颗无关紧要的星球都可以如此……”潮肆低声喃喃,随后霍然抬头,眼底猩红,“哈,那我就偏不如你的意!你要保它,我偏要毁它!” 赫辛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然后提起了枪。 对不住了,这位大兄弟。赫辛多少看出了潮肆的心理状态不对劲,他倒不是不能理解。毕竟任谁被强迫沉睡上一万年,醒来以后心里肯定憋着一股气,再加上睡得太饱,精力无处发泄……以上原因约莫占到一成,剩下的九成也许要加上被军神单方面放鸽子的怨怼(自信点,把也许去掉),于是潮肆疯狂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