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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算得上是生意人的黎星宸,很欢喜地收下了天降的巨款:“肯定足够,你们商量好之后,再告诉我就行。反正要去靖国多少也要经过璇玑阁所在的地界,绝对顺路。” 白行歌看着黎星宸欢欢喜喜地把一箱子银票抱走,心情也是复杂万千。 其实倘若可以,他也想亲自把阿竹送到璇玑阁。只是谢璟深和他的小队离开飞月楼多时,许多事务还未来得及处理,尤其穆昭阳现在还不知下落,他们没有多余的能够绕路到璇玑阁的时间。 明天很可能就要与白行歌分开的阿竹一整晚都腻在白行歌的房里,和他聊着天。偶尔提起璇玑阁那里的二三事,偶尔回忆着他们在皇宫的过往,有时候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就是语气有些着急,有点不舍。 白行歌回应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与温和,不带着一丝波动,却神奇的抚平了他焦躁的心。 也是,想想这其实并不是很大的事,又不表示两个人之后就不见面了。既然白行歌还得在飞月楼待上一段时日,而璇玑阁和飞月楼还有几分交情在,想见面也不难。他甚至在想,若他真是陈阁主的孩子,留在那里学会了一些技能,指不准将来白行歌又被陛下追杀至天涯海角时,他还有个能够保护他的地方。 房里除了白行歌和他之外,还有一直安静地做着自己的事情没出声的谢璟深。夜已深,白行歌已经换上了准备歇息的轻衫,谢璟深这会儿正默默站在他身后,一下一下地替他梳着头发。 白行歌的头发很软还很听话,几乎不怎么打结,但谢璟深这样把他的发丝握在自己手里,却有一种奇异的满足感,仿佛将他整个人也一并握在了手里那般。 阿竹心情正恍惚着,没注意到谢璟深这样的举动实在有违他的身份,而且也显得过于亲密。他心里正有了特殊的想法,并有些扭捏地将它告诉了白行歌:“公子,如若……若我当真是陈阁主想找的孩子,他想将我留在璇玑阁,那公子要不要考虑待与飞月楼的合作结束之后,也一同到璇玑阁来?” 白行歌闻言一愣,身后正替他梳头的男人手里的动作也有片刻的止顿。 阿竹越想越觉得这个计划不错:“公子说过不想回宫,但我们与飞月楼之间终究是一场合作。待您将谢公子身上的死咒给解除后,总不可能一个人继续留在那里。璇玑阁地方隐蔽,周围好山好水,是很适合公子静修与躲避陛下追查之地。只要公子肯过来璇玑阁,那我们就不需要分开了!” 阿竹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睛正在微微发亮,似是很期待的模样。白行歌沉默了半天,刚想开口回应他的这个计划,另一道深沉的嗓音先一步打断了他,并替他回答:“不行。” 谢璟深又道:“他要留在飞月楼,待多久都行。” 而白行歌在谢璟深回完这句话后,竟没有立刻开口反驳。 阿竹瞪圆了眼睛,有点不满谢璟深怎么随意决定白行歌的去留:“为什么?公子又没有答应要加入你们飞月楼,更何况你楼里的人一点也不欢迎他,对他态度并不尊敬,还不如到璇玑阁更合适!” 谢璟深唇角轻扬,一声仿佛能震动人心魂的低笑声从他嘴里传出。阿竹正诧异于他眸中带着傲然的轻视,就看见他忽然在自己面前弯下腰,在白行歌有些愣神时轻捏着他的下颌,让他面向自己后直接在他嘴边印了一下,很快又分开。 “因为他要和我在一起。”谢璟深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人,见他脸上因为自己突如其来的举动泛起些许羞愤,嗔怒地瞪了自己一眼,唇边的笑意却变得更深了。 白行歌无奈地在心里想着,怎么以前没发现谢璟深那么……sao呢? 边上传来了凳子落地的声音,两人齐齐转头,看见阿竹惊恐的表情。他吓得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凳子都不小心被他大幅度的动作给踹倒了。 他的心思却只放在前方的两个人身上,颤抖地伸出手指了指谢璟深:“你,你都对公子做了什么……!” 阿竹在混乱中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原来他一直都误会了谢璟深,他做那些事,对白行歌照顾得无微不至,根本就不是为了取代他的位置。谢璟深想要的,根本就是,就是压他一头直接给他公子当夫君! 意识到某种真相的阿竹内心顿时一片凌乱,原本就已经被自己的身世给弄得脑袋迷糊得不行的他,现在全然就像是直接被一颗天外飞来的巨石给砸中了,偏偏还晕不得。 他宁可自己直接被砸昏,醒来发现这一切都不过是自己的恶梦。但并没有,他人还清醒着,白行歌已经站了起来,却没有像平时那样愤怒地给捉弄自己的谢璟深一拳,反而还用着更加平静的眼神注视着他。 “……”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只能震惊,也没有质问自家主子的权力,就是有些疑惑,他们两个是怎么好上的? 明明处处都不合的两个人,如今竟然…… 阿竹一脸痛心疾首地瞪着谢璟深,犹如看着一位糟蹋了自己种了多年的白菜的野猪。 他的公子不干净了嘤嘤嘤。 “我?”谢璟深的态度依然冷淡得嚣张,他握住了白行歌的手,带着茧子的手指磨过他软嫩的掌心,缓缓插|入他指间与他十指相扣,然后才一本正经地和阿竹说,“我只是在对自己喜欢的人,做我被允许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