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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子彧只看了一眼,便将信递给章豫青,章豫青看了一眼又递给刘博恩,刘博恩看了一眼再递给了狄敬鸿,狄敬鸿也只看了一眼。 甄子彧问章豫青,“豫青,你看怎么办?” 章豫青看向狄敬鸿,道:“我无所谓,问那个人吧。” 甄子彧看向狄敬鸿。 狄敬鸿撇了撇嘴,道:“你手上有伤,博恩病了,你们两个先回客栈,我和豫青去瞧瞧。” 两百两银票,只是去劝个架,倒也无妨。 狄敬鸿对信差,道:“说好了啊,只是过去瞧瞧,旁的我们可不管,刀光剑影的,别溅老子一身血。” 信差连连点头哈腰,先把人劝过去再说,人过去了他就能交差。 朱家。 府门外已经乱作一团,王怀披麻戴孝,带领王家军站在朱家门外叫阵,骂声十分难听,路上撒的都是纸钱。而朱家军则将府门护住,亮出刀剑,严阵以待。朱家军倒是没有骂阵,但嘴上也没有闲着,呜呜呜吹着牛角,声音震天响,将王家的叫骂声都盖了下去。 城中附近的百姓吓得纷纷闭门,有的甚至已经携家眷出逃,生怕刀剑不长眼刮花了自家人。 朱王两家双方强势对峙,还没有打在一处,全都是因为节度使的府军交差在双方中间,列成两队,前队挡着王家军,后队挡着朱家军。 这阵势也难怪节度使大人着急,王怀情绪激动,怕是他头脑发热不管不顾,连同节度使的府军和朱家军一并打起来。若真的打起来,王家军未必能占到便宜,但后果不堪设想,届时节度使也无法收场。 王怀正在叫骂,信差大喊了一声,“观澜判官到!” 王怀置若罔闻。其实,阵地太乱,他压根就听不到信差在说什么。况且,即便听到,他也未必会听。 节度使府的人先去朱家通报,毕竟朱家被围的一方,情绪没有那么激动。朱家的家主朱宇成接到消息之后,命人先停了牛角号。 朱家这边声音突然消失,王家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压下了声音。 王怀大概也是骂的累了,他以为朱家这是在示弱,索性也止住骂声看看情况。章豫青趁机站到高处,拿了一个盾牌护住前胸,对着两家喊话。盾牌是一定要拿的,这些军士可不是吃素的,搞不好会一个冷箭射过来。狄敬鸿也拿了一个盾牌,与章豫青背对背,将他的背后也护住。 章豫青道:“我们是观澜判官,奉大理寺与节度使之邀来幽州破案,我们已经到王将军府查看了案发现场,也初步查到了一些线索。我们定会将此案追查到底,直到水落石出,还王将军一个公道,给众将士一个说法。” 王怀道:“你们查到了什么线索?” 章豫青道:“当下案件尚在追查阶段,如果透露线索,会引起凶手的警觉,届时我们就追不到人了,所以,还不能说。” 王怀瞪眼道:“你在唬人。” 章豫青也不怵他,“唬没唬人四将军清楚,我们已经向四将军说明情况。”章豫青见王仪不在现场,料想王仪是不支持王怀来朱家闹的,因为很明显,王家在这里占不到什么便宜,最多落得个两败俱伤。 王家军一听是王仪再查案,纷纷低头不敢再妄论,虽然王怀比王仪年长两岁,但王仪官职比王怀要高,可见王怀平日也是张扬跋扈性格不甚稳重,没有得到重用。 王怀道:“限你们三日之内查清,你们观澜若无能,我王怀便要亲手替兄长报仇雪恨。” 章豫青道:“我们既然受节度使大人委托查办此案,定会尽心竭力早日交差。不过,在下劝将军稍安勿躁,免的错怪无辜之人,反而让真正的凶手逃脱,如此,恐怕王将军九泉之下也不能瞑目。” 章豫青如此一说,王家军、朱家军都消停了。 现在只差王怀和朱宇成点头,这两人迟迟不肯点头,都是在幽州张扬跋扈惯了,如此僵持之下,谁也不肯先退阵。 最后,王怀道:“三日期限。三日之后若没有结果,老子就用这把刀要结果。” 朱宇成闻言,甩手转身而去,朱家军让出一条通路,待朱宇成进门之后又迅速将大门口护住。朱宇成此举已经算是让步。 王怀见状,也翻身上马,领头撤了出去。 王家兄弟齐心,王怀带兵跑来朱家叫阵,既出了一口气又挽回了颜面,王仪则以料理兄长后事为借口稳坐幕后,如此一来王家可进可退。 朱家算是吃了一个哑巴亏,若查出来是朱家动的手,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定要又一场血光之灾,若不是朱家动的手,王家如此一闹也会风言四起。 三日。章豫青可没有答应。但是,看这架势,三日之后若没有一个明确方向,朱王两家肯定还得大闹一场。 节度使这银票不好拿呀。唉,被银票蒙蔽了心智。 其实,不光是狄敬鸿被银票蒙蔽了心智,章豫青也想拿那银票,刘博恩许久都没有回乡了,他琢磨着待天气暖了案子少了,他可以陪着刘博恩回去一趟。 呸呸呸,什么陪他回乡? 辛苦这些年了,章豫青也想偷个懒出去游山玩水。主探出去游山玩水,怎么也得带个跟班吧?那就只能带上副探刘博恩了。游山玩水走到蜀地或许得路过刘家呢,既然都已经路过了,怎么也得进门拜见一下刘家二老吧?去拜见二老肯定得带上些礼物,这礼物章豫青得提前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