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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阳挥手:“有缘再见啊。” 列车飞驰。 风掀起了宁随远的额发,他望了会儿呆,湛蓝色的眸子犹如无尽冰海。 他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一如路阳所问的,他们明明是受害者, 转身离开站台,他才发现路阳回家了,自己却无处可去,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几个月之前,他还不是“宁随远”的时候。 他说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不是恐惧也不是愤怒,而是一种难言的孤独,他像个没有根茎的浮萍,即便不会轻易死掉,却要在偌大的世界里不停的漂泊。 他身上穿的还是当初在宁家得到的旧衬衫,离开了纳洛堡,他甚至没有自己的联系方式。 回顾这么久以来的作为,他开始不明白自己最初为什么铁了心的要参军。为了钱?为了地位?为了扭转别人的看法? 好像都不是,他睁开眼伊始脑子里是一片空白,他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只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叫嚣着。 中央军校,国防部. 也许那才是他的归宿,他死也该死在那里。 宁随远走出人来人往的车站,看见出口处有几个男人在将一个Omega女孩往面包车上拉扯,他往近走了几步,那女孩宛如看到了救星,歇斯底里的喊道:“救我!同志救我!” “红红,咱们有什么事回家解决。”那男人看了宁随远一眼,大声说:“夫妻哪有隔夜仇啊!” “我不认识你!我也不叫红红!”女孩吓得浑身发抖:“你放开我!” “你看,这娘们儿还在跟我生气呢!”男人又说,他已经用这套说辞打发了沿路的城管和绝大部分不爱管闲事的人,非常的有自信。 宁随远眉峰轩起,他心情本就不好,这会子胸口暗火燃烧,慢慢捏响了指骨。 那几个O贩子都是低等Alpha,宁随远又不受信息素压制,两拳就赶跑了。 女孩受到了不小的惊吓,站在原地还有些恍惚,宁随远想了想,去到街边的便利店买了瓶矿山水。 “三十银币。”店家说。 宁随远正要刷住民卡,闻言一怔:“这么贵?”他扫了眼自己的余额,硬着头皮准备刷,女孩却走了过来。 “我来吧。”她掏出住民卡说:“拿两瓶水,再拿两个饭团,谢谢。” 宁随远颔首。 “哪能让你救人又破费。”女孩笑了笑说:“我心理素质也没那么差,请你吃饭啊。” 宁随远盯着她丰沛的账户余额看了看,心情挺复杂。 “你很缺钱吗?”女孩注意到他的动作,递了饭团和水给他。 “我.”宁随远略感局促。 “天呢!”女孩直言不讳:“看你的气质还以为你是哪家的小少爷呢。”她咬了口饭团说:“我叫甘橘,在红枫庭40号工作,你要是不介意可以跟我一起,工资不错,老板人也都挺好的。” 宁随远捏着饭团默了片刻:“我可以。” 现在没什么比找到一个落脚的地方更让人安心的了。 夜色中,和风气息十足的曲水在石板下方潺潺流淌,蜿蜒的石板街两旁栽满了一簇又一簇的红枫,枫色如火,将一整条街装点的浪漫又妖冶,偶有片叶凋零,落在石板缝中便随水而流,街道两旁灯火通明,店面人进人出,迎来送往,画着白面的艺伎在门前揽客,这就是六区有名的红灯区——红枫庭。 一路上不少漂亮女人都在朝宁随远抛媚眼,宁随远惯常挨不住这些,耳根被枫色缀染,他局促的低下头,加快脚步。 他途经一家杂货铺,这家铺子大隐隐于红灯区,常卖一些私人偏方特效药之类的。檐下的红灯笼随之晃动,铺子前的顾客猛地一怔,回头。 “宁随远?”他震惊到自语:“不是吧,他怎么会在这里?!” 仿佛是被气笑了,他拍了拍铺面招呼道:“老板,退烧药我暂时不要了,不好意思。”说罢他将双肩包紧了紧,旋身跟过去。 甘橘领着宁随远从一个装点精致的居酒屋后门入,蹑手蹑脚的穿过长廊。 “小甘橘!”一声吒喝响起,甘橘僵住,讪讪的旋身。 “我说你大晚上的人怎么没了,搞了半天跟男人约会去了。”一个穿着枫红色和风大氅的男人提着根烟杆走出来,指指戳戳的骂道:“你有没有点出息?搞双O恋?对着蹭啊?” 和他说出来的虎狼之词截然不同,他本人姿态娉娉婷婷,纯黑的长发落肩,眼角上挑,肤白而美貌,模糊了年龄,像一团奔放热烈的曼珠沙华。 “他是个Beta啦枫老板!”甘橘跺脚:“你想到哪里去了!他是来找工作的!” “应聘?”枫玉斗瞟了一眼宁随远,目光慢慢的凝住。他走到宁随远的背后,凑近了些,没闻到信息素的味道,不禁诧异:“还真是.” 宁随远隐约觉得这个枫老板不好相处,刚想说算了,枫玉斗却懒懒道:“进来谈吧。” 枫玉斗的屋子是一间宽敞的日式卧榻,矮案上摆着一只香炉和一个憨态可掬的招财猫,墙纸皆是彩色的和风绘卷,精致的不能再精致了。 甘橘一路上都在疯狂的吐槽O贩子。 “我说你怂不怂?”枫玉斗不耐的说:“我给你买的防A电棍呢?不捅他你留着当自W棒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