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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太奇怪了,为什么那姑娘要去后山呢?” “许是谁特意让她去的吧。闺阁之中,后宅倾轧,谁说得准。”容商语气随意。 反倒是明川叹了一声:“只是可惜了那个姑娘。” 容商嗤笑一声:“有什么好可惜的,若不是她自己起了心思,怎会叫人这么轻易的骗了。” 明川还想说什么,容商已经没那个耐心听了。 “现下你在这的消息估计很多人都知道了,再不回去,叫人拦下,你就得去应酬一群夫人小姐了。” “那赶紧走!”明川一听也不叫人催了,拉着国师就往后门走,路过后门口的大桃树,容商却停下了。明川不解,回头叫他,只见他从树上折下了一支盛放的桃花。 “不是一直想要吗?”容商递给他,浅红的花树与他的白衣裳相得益彰,越发应了明川小时候的感觉。 眼前这人,春冰一片,万里清光。 第16章 护夫的小皇帝 边疆距京城相距千里,自明川下圣旨后过了半个月,魏集才同静荣长公主到达京城。 明川原以为这半个月魏集一直待在京都,还奇怪为何全无动静,一问之下才知道,魏集竟然千里迢迢的又跑了回去。他在离边境不远处遇见了长公主来京的车架,之后便一路护送长公主到京。 他们进城那一日,声势十分浩大,前后两列都是魏集的铁骑,中间是长公主和小公子的车架,东西装了很多,摆到明面上的就有二十辆马车。魏集是大晋的战神,在民间威望很高,他回京,京中百姓纷纷出门围观。 魏集有一支无往不利的阿玄骑,里头的人全是他的嫡系,随他上阵杀敌,凶名远播。这支阿玄骑共三万人,认人不认符,是容商最为忌惮的一支军队。 此次上京,他带了一千阿玄骑,那一千人所表现出来的杀伐与血气,足够让在京城这个温柔乡里待久了的官民们胆颤。 所以魏集甫一上京,还没怎么,便有大臣弹劾他带兵上京,居心不良。 明川看到这折子觉得好笑,护卫京城的禁军有十万,虽不敌边疆上阵杀敌的士兵,也不至于让人如此惶惶不可终日。 再者,因为魏集同容商作对,容商曾经下了大力气整顿军队,还设了一个规定。每隔三年,容商都要将京城的禁军放出去一部分替换边军,或以一部分边军填充禁卫军。如此循环,使京城禁军士气不堕,血性犹存。 “这些大臣还真是杞人忧天。”明川把折子一推,伸手拿点心吃。 “不是杞人忧天,是在害怕。”容商道:“上折子的人是兵部尚书,他家的女儿原与魏集有婚约。魏集父兄死的时候,他们落井下石,设计陷害魏集jian污他们府上的丫鬟,借此退了婚。” 明川了然:“那他们是该害怕。”他吃了糕点要果子,吃了果子要茶水,不一会儿整个桌子上都是他的点心果子。言恪又端来一盘云片糕,桌上摆满了,明川只好把一摞折子放在地上,给云片糕腾了个空。 容商说要还政,便做的跟真的似的,日日将明川叫来太和殿看折议事。今早徐首辅来议事,明川听着听着便睡过去了。他被容商叫醒的时候正对上徐首辅,徐首辅眼里满是痛心,仿佛在说为何大晋的皇帝叫这样一个人做了! 容商看了一眼明川,眉峰拱起来:“怎么吃这么多零嘴?早膳不和胃口吗?” 明川喝了一口茶,道:“你同他们议事也不理朕,朕一个人干坐着多无聊,便叫人拿点吃的来喽。” 他从一桌子零食里扒拉出一盘子酥梨,道:“这个梨鲜甜多汁,甚得朕心,国师尝尝吧。” 容商捏了捏眉心,接过梨放在手边,对宫人道:“以后每隔一个时辰才准上一次点心,倘有阳奉阴违者,杖毙。” 明川悻悻收回手,同言恪对视一眼,趴在桌子上不动弹了。 容商还不肯罢休,道:“因着陛下身子不好,骑射停了多年。近来陛下身子有起色,不如把这骑射捡起来吧。晌午便开始练,没练够半个时辰不需用午膳。” 明川腾的站起来。容商撩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怎么?” 明川的脑袋无力的耷拉下来,露出脖子后头的骨头,“不怎么,朕知道了。” 他推开凳子走下去,一边走还一边嘀咕:“不喜欢吃酥梨就不吃呗,做什么为难我。” 车马粼粼驶过大街,车外是人声熙攘,空中飘浮的味道都是都是久违的京城的温软与繁华。车里的女子容貌倒与静华有三分像,穿着打扮素净了些,藕荷色的缎袄织金绣白的绫裙,外头穿了一件石青绣并蒂莲的褙子。乌黑的头发挽了堕马髻,簪着两支白玉簪子,一侧带了一支翠羽烧蓝的步摇,顾盼生姿。 她怀里还搂着一个孩子,衣袖滑下去,露出一只白生生的腕子,两只翠玉镯子叮当作响。 不知走了多久车架停了下来,魏集的声音透过帘子传进来:“到了。” 怀中的孩子睁开眼,手还攥着紧紧的,他抬头望向女子,叫了一声:“母亲。” 静荣抚了抚孩子的鬓发,“下去吧。” 婢女掀开帘子,静荣先走出来,魏集上前一步直接将小的抱了出来,笑道:“卿哥儿看看,咱们到家了。” 阿玄骑整齐有序的围在外头,来往的百姓不敢上前,日头下,蒙了多年尘的护国将军府的匾额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