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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商问道:“叫他做什么?” “只是说些寻常闲话罢了。”薛回一脸幽怨,“大师兄与师父不亲近,总不能拦着师父关心你呀。” 容商皱了眉。明川撑着下巴,他好像在哪本话本子里看过这种情节,那些年媳妇和婆婆不得不说的故事。明川来了兴致,他推容商,“我要去看看。” 容商点了头,明川兴致勃勃的跟着薛回去了。 直到快晌午了明川才回来,他看起来开心的不得了,但是只有他一个人,薛回没来。 “去做什么了?”容商问他。 “去向他们展示了我高超的宫斗技巧!” 容商失笑,“是胡搅蛮缠啊,还是装聋作哑啊?” 明川撑不住笑了,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不是我说,你那几个师叔那么大的人了,还玩后宅妇人的把戏。把我叫过去,让我在一边站着,立规矩也没有他们这样的啊。” 明川倒在容商怀里,“你师父还端得住,有个脸特别长的,都快被我气昏过去了。我出来的时候那老头在后头骂我,薛回忙着扶他呢,一团乱麻。” 想想也是,他们这些得高望重的长辈一直待在山上,弟子们无不尊敬,没有人敢跟他们呛声,从来都觉得自己高人一等。骤然来了明川这个搅风搅雨的小魔头,不被气死才怪。 容商点了点明川的鼻子,“胡闹。” 明川才不管胡闹不胡闹,反正他今天过了一把瘾,很开心。 等到薛回料理好那几个倒霉的师叔,他就来找明川不痛快。明川和容商原本在水榭里玩呢,薛回捧着厚厚一摞书过来,说这是九嶷山的规矩,明川既然嫁给了他师兄就是九嶷山的人了,山主命他给明川诵读规条。 水榭附近风景秀美,池水绿如翡翠,微风送凉,一切都刚刚好,偏偏薛回杵在那里。 明川原本在同容商闹,见薛回来了,便整整衣裳坐了起来。容商一向是眼里没人的,他倚在榻上,姿态很闲适。 “九嶷山山规第一条,凡处九嶷山,不得残害同门以致伤人性命。第二,凡九嶷山弟子恪守为臣之道,不得犯上作乱,第三······” 明川正坐着呢,容商从后面拽他头发,明川立刻回头去拽他的。薛回停了停,明川看了眼薛回,坐直身子,“你继续说。” “九嶷弟子每日寅时三刻起床,于正殿之前学习早课,每日午时用餐,申时习武······” 容商捻了块点心喂明川,明川张嘴去咬,容商手一动就跑远了。明川拍了容商一下,容商手便不动了,老老实实等明川咬到他手中的糕点。 薛回头上青筋直跳。 “每日亥时之后,不得外出,外出者受戒堂领鞭三十且······” 容商凑到明川耳边说了什么,明川一下子笑出来,笑倒在容商怀里。 薛回忍无可忍,啪的一声合上书,道:“山主说,你二人新婚,合该去拜见祖宗,让你们去为祖宗牌位拭尘点灯。” 说完,薛回一刻都不停留的走出了院子。 “让你非跟我闹,”明川道:“咱们俩得去干活了。” 容商嗤笑一声,“你管他们做什么?不愿意做的事不做便罢。他们就是看你愿意去做才想着法子摆弄你呢。” “我第一次给人家做媳妇儿,当然要什么规矩都见见了。”明川还很得意。 “第一次?”容商揪了揪他的耳朵,“你还想有几次啊?” 明川冲着容商笑,“一次就受用不尽了。” 容商这才罢了。他们二人换了衣服,走进祠堂。 祠堂有些诡异,上头摆了满满一面墙的牌位,底下都是白色蜡烛,还有好些个长明不灭的长明灯。 “这些都是九嶷山历任的山主和出世的嫡传。左边摆的是是山主,右边摆的是嫡传弟子。”容商负手看着。 “这么泾渭分明的吗?”明川问。 “一般出世的嫡传弟子,少有愿意回九嶷山的,那山主就要从被嫡传弟子打败的人里挑。山主负责九嶷山的传承,嫡传弟子负责九嶷山的荣耀,可不就是泾渭分明。” 明川想了想,“你不就是又可以当嫡传弟子,又可以当山主的吗?” 容商笑了笑,道:“如果我活着,当然可以。但是如果我死了,我就只能是九嶷山的叛徒。山主之位,包括你我成婚,都不过是他们的权宜之计罢了。” 明川想了想,把这些乱七八糟的都从脑子里清除出去。这一间祠堂,明川总觉得闷得很,环境也压抑。 见明川脸色不好,容商就找来两个蒲团,叫明川坐着,同他讲故事。至于薛回说的什么洒扫,两个人直到出去都一点没干。 出去的时候天色都昏暗了,明川伸了个懒腰,打算回去好好歇歇。薛回这个时候出现拦住他,叫他同弟子们一块去上晚课。 明川的脸立刻就落下来了,他回头拉着容商,“你们九嶷山的规矩忒多了 ,我不想玩了。” 容商深知明川的性子,道:“早就叫你不要理他们了。” 他看向薛回,沉了脸色,“上什么晚课,他愿意听你们说话是给你们面子,你们还真当自己多了不得了。” 薛回被容商冷冰冰的目光刺的受不了,立刻低下头,道:“师兄说的是。” 容商冷哼一声,带着明川越过薛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