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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刺客信条卷完 ☆、墓园 空气中流动着冰凉甜腻的气息。 似乎有隐约的歌谣声悠悠响起,在一阵昏沉中,闻朔迷茫地睁开眼,然后猛地清醒过来,瞪大了眼睛。 她好像做了个梦。 一个噩梦。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眨眨眼,眼前的一切都超出了她的预料和想象。 身下是一张铺在木地板上的垫子,而现在她正处于一间大木屋里,屋子里有充足的来自蜡烛的光线,没有现代的各种高科技物件,只有宛如中世纪魔幻文学里的布景。 明明我之前还在街上……大火呢?安保呢?凶器呢?直升机呢?电缆呢?那个笨蛋黄毛呢?可能出现的人或物一个都没出现。 一时间闻朔有点分不清哪里是梦境。 不过她很快爬了起来,紧抿着唇打量起这方空间。这是一件窄小的屋子,没有门窗,出去之后似乎是正堂,大厅里壁炉的火熊熊燃烧着,四周全是书柜,一排排外文书整齐地排列着。木桌上搁着羊皮卷和无数瓶瓶罐罐,玻璃瓶里盛放着颜色恶心的液体,其中一些猩红而刺眼。 陈旧的木地板被踩得发出轻微的声响,在一片寂静中,温暖的火光跃动着,打在地上乱七八糟的杂物上。 这是个陌生的无知的环境,像是巫婆的实验室。这个发现令她心生烦躁,有着淡淡的不安。 闻朔觉得步伐有点飘,她谨慎地摸索着走向了大门口,一边飞快地记下了屋子里的场景和门窗位置。 “——!” 她转身瞬间摸向腰间的□□,手指一划,却摸了个空。 这才惊愕地察觉到身上穿的也不是自己熟悉的风衣,而是一套从没见过的制服。 腰间没有熟悉的刀,却多了一把坚硬的匕首,闻朔微微弓着身子,心思电转,疑窦丛生。 她看向威胁的来源:一个坐在轮椅上的黑衣老头,隐隐散发着威压。 老人没有太在意她的戒备,只是拉了拉黑色宽檐帽,咧嘴笑了起来,声音低沉:“欢迎来到这里,异乡人……”他推动着轮椅,朝木桌方向驶去,“我叫格曼,一个猎人。” “这是哪里?”闻朔问道。 “梦境。”老猎人勾勾唇角。 此间她已经对处境有所猜测,但怎么也没想到能听到这么扯淡的两个字。 骗鬼呢。闻朔更相信这是自己脑子里该死的被植入了芯片,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象。 她迅速摸出那把匕首往自己手心划了一道,手掌一痛,眼睁睁看着血迹顺着指尖蜿蜒而下,滴落在地板上。 “……” 她的心微微一沉。 格曼看了眼像只竖起毛的猫般警惕的女孩,缓缓地道:“不要着急,我等很久了,有的是时间。你可以先出去转转,稍后有兴致我会慢慢解释给你听。”他咳了两声。 幻象和梦境……啧,没有谁比谁更好。 闻朔并不信任他,因此她随意地擦擦手,环顾四周后走向雕花木门。 雕花木门上镶有同样刻着暗纹的磨砂玻璃,透过朦胧的玻璃能看到外面绿油油的植被。 她很轻易打开了门,走到屋子外面。 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袭来—— 与里面全然不同的新鲜空气,弥散着淡淡的草叶清香,还带点腐烂植物的湿润。 外面出乎意料,是一个不大的花园,枝干遒劲蜿蜒的枯树随处可见,地面是石子铺就的小径,如玉带般纵横交错,上下起伏着穿梭于植被间。 不过当闻朔审慎地走上这些曲折的小路时,才发现这大概不是个花园,而是墓园。 小径旁立着一座座墓碑。 这些墓碑整整齐齐的、端端正正的,每隔一段立一个,碑前摆满了燃烧的蜡烛,周围拥簇着白色的小花,连绵成雪白的缎带,看起来像是……新娘头纱上的七星坠子。 闻朔盯着浅灰色的墓碑出了会儿神。 谁家门打开之后外面全是墓碑的? 那老头是守墓的? 这里到底是哪里? 不知多久之后,遥远的空中传来喑哑的鸦啼,声声凄厉,却并不真切。闻朔下意识朝远方天空望去,却只看到墓园外是大片大片高耸入云的黑色柱状物,看不到底部,也无法窥见顶端。 太奇怪了。 望着晦暗的天色,她内心深处涌动起久违的暴躁和焦虑。 而且这里……居然没有门。 别说铁门木门了,就是一扇普通的能打开的门都没有,整个墓园被死死围住了,再往外望去,越看越模糊,除了那些高耸入云不见尽头的神秘柱体,再也无法发现任何有用信息。 “请问这里要——”她环视四周,打算问问这里唯一一个人。 然而被询问的人根本没有理她。闻朔顿了顿,冷静下来,走上前去,试图朝坐在枯树下歪在一边的女孩子搭话,虽然那人看起来似乎在休憩的样子。 “你好,请问你知道这里的……喂,喂你还好吗?”她敏锐地注意到这个漂亮的女孩似乎也并非睡着了,刚才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冰冰凉凉的,令人打了个哆嗦。 闻朔紧皱着眉,试探性地探了探女孩的鼻息,气息全无。 她刷得站直了身体,后退一小步,难以置信地打量起这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