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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现听见江越的声音,往后座看了眼,他坐的副驾驶,从他视角,能清晰看到路景嘴角上扬的灿烂弧度。

    诸葛白也听到了,他瞄向后视镜,里面路景和刚才截然不同,刚才的他像霜打的茄子,现在像早上八点的太阳。

    诸葛白撇嘴,他景哥和这坛老江关系未免太好了。

    “早餐吃了么?”江越问。

    “吃了。”路景和打开开关一样,不停说话,“诸葛白他们送我,带了油条包子过来,那个雪菜rou丝包我觉得不错,等回来带你去吃。”他望向余现,“余现,你包子哪儿买的?”

    余现摸出手机:“不记得了,要翻记录。”

    知道路景和诸葛白,余现一起,江越旋开保温杯的盖子,又缓缓旋回去,片刻,他勾起嘴角:“好。”

    “怎么突然发视频过来?”路景好奇,“不是有会议?”

    “嗯,还……”江越说着,旁边忽然传来鹿鸣的声音,“江总您还是先睡一会儿?昨晚通宵看企划……”

    江越转头和鹿鸣说了几句,办公室再次恢复安静,他回头继续说:“还有半小时……”

    声音戛然停住。路景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镜头前面,脸霸占整个屏幕,距离近得,连他脸上细细的绒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江越喉咙一紧:“嗯?”

    路景黑亮的眸子盯着江越,很快,他在江越的眼窝处发现青色阴影,果然如鹿鸣所说,江越昨晚通宵工作。

    “……”路景一时特别后悔。他就不该提那个任性的要求,江越明明可以趁会议前夕休息片刻,现在却用这宝贵的时间和他视频。

    路景以前从不后悔他所做的每个决定,哪怕是错的,他也不后悔,为自己选择负全责,然而现在,他后悔,他很后悔。

    路景手紧了紧:“我马上到机场了,谢谢你送我,你忙你的吧,挂了!”

    飞快掐掉视频。

    路景表情过渡十分自然,但江越还是没错过他一闪而过的懊悔,江越沉默几秒,叫鹿鸣进来。

    “刚才为何故意。”他旋开保温杯,喝了口草莓牛奶。

    鹿鸣知道瞒不过江越,他刚的确是故意出声,让路景知道江越熬夜工作,并且放弃宝贵的休息时间和他视频。

    鹿鸣礼貌笑:“江总,我是帮您。”

    同时帮他自己。

    徐树那傻子特别傻,保不齐那天突然犯傻,误会崇拜是喜欢,以为他喜欢江越。那他绝对会控制不住将徐树锁起来,藏在只能看到他一个人的地方。

    他是守法公民,不想犯法,所以最好办法是早点帮江越把路景带回家,安全你我他。

    江越打量着鹿鸣。片刻,他说:“出去吧,我休息会儿,会议前十分钟叫我。”

    鹿鸣退出去。

    江越往后抵着靠背,闭眼假寐,过几秒,他又睁眼,拿过手机,搜索路景的照片,片刻,路景的大头照取代手机原始壁纸,成为江越的新锁屏。

    *

    桂城机场。

    路景他们半小时后到达机场,诸葛白一路送路景,直到路景进安检,实在无法再送,他才依依不舍离开。

    与此同时,不远处秦岭目送路景消失在安检处,他取下眼镜,微微挑眉,眼镜腿有节奏地敲着掌心。

    昨晚听沈齐说接了部新剧,有个特别狂的新人特有意思。当时他还想是谁呢,搞半天是路景啊,那路景是挺狂的。

    “岭哥。”沈齐踮脚,暧昧往秦岭耳边吹了口气,“三个月后见。”

    吹完他迫不及待要走,刚刚看到路景,他下意识想要过去和他一道,转而想到身边秦岭还在,他又按兵不动。

    昨晚沈齐去参加酒局,又碰到秦岭,喝着喝着两人滚到床上去,大概秦岭有段时间没和人上床,沈齐被他折腾一晚上,今早直接爬不起来,沈齐就缠着秦岭送他过来。

    满足过的男人总是很好说话,秦岭难得没拒绝他。

    这时秦岭却意外拉住沈齐:“你不是要我送你?送到机场太没意思。”

    沈齐愣住:“那要送到哪儿?”

    秦岭似笑非笑:“目的地。”

    路景刚到候机室,就接到通知说他被升舱了。剧组不报销交通费,因此路景让徐树买的经济舱,突然他一个人独自升舱,他莫名其妙。结果登机进去,看到冲着他冷笑的秦岭,他瞬间明白。

    他拎着包转身就走。

    秦岭完全不生气,路景刚那瞬间的表情,简直太令他愉悦了,他哼着歌,甚至将之前嫌弃得一文不值的飞机餐通通吃光。

    旁边沈齐看得目瞪口呆,秦岭和路景……认识?

    路景在拥挤的经济舱缓慢挪动,终于挪到徐树的位置,他把票给徐树:“换个位。”

    徐树顶着两大坨黑眼圈,他迷迷糊糊的,什么都没问,接过票按着座位号找过去,不管三七二一,到座位直接闷头大睡。

    他昨晚整夜没睡。

    倒不是因为林甜甜,他在卫生间哭半小时就缓过来了,是鹿鸣!昨晚的鹿鸣真的很恐怖!这次梦游不仅是抱着他睡觉了,还……还……摸他那里……

    徐树抓头发到秃。

    倒不是不能摸,以前宿舍男生也摸来摸去比大小,但糟糕的是……他……硬了……最后……还……射……了……全喷在鹿鸣那套一看就贵的睡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