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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有南守在江山集团停车场出口,从清晨等到下午两点多,中途不敢离开一秒,唯恐错过江越的车。

    他整天没进食,还戴着鸭舌帽口罩,又是闷又是饿,脸色白得和纸一样,他死死捂着胃,眼睛依旧盯着停车场出口。

    终于,三点五十分,一辆眼熟的辉腾开出来,那辆车蒋有南记得,曾经送路景回宿舍。

    蒋有南有些迷蒙的双眼瞬间清醒,他几步冲过去,张开双臂拦住车。

    冷不丁窜出人,司机吓出满头大汗,猛踩刹车,等车停稳,离蒋有南只有一厘米左右,司机松了口气,随即后怕着降窗冲外面喊:“小伙子你跑马路中间做什么?!”

    蒋有南跑司机那儿往里瞅了眼,见江越真在后面,他眼里的惊喜都迸发出来,不等司机反应,他伸手飞快将后座安全锁打开,然后拉开后门,弯身一屁股坐进去。

    一系列动作没超过三秒。

    “抱歉江总。”他拉下口罩,“打扰你几分钟。”

    “唉你这人怎么回事!”司机急了,正要下车拉走蒋有南,蒋有南直接将车锁扣上,“我找不到秦岭,求求你,告诉我秦岭在哪儿。”

    司机听到秦岭的名字,不动了。他跟着江越多年,知道秦岭是江越朋友,他犹豫瞄向江越,暂时停住动作。

    江越整个上午都在处理文件没休息,现在去工地巡查,本想借着车上的四十多分钟小憩,结果全被蒋有南打乱。

    他难得露出不悦的神色,他阖眼轻揉眉心:“不知道。”

    “那你打电话给他。”蒋有南急切望着他,“如果是你,他一定会接你电话,你……”

    “老张,请他下车。”江越听得烦躁,直接打断蒋有南。

    老张得了命令,马上行动,蒋有南死死抓着车门,喉咙都在喷火:“我不走!今天我必须知道秦岭在哪儿,他是你朋友,你难道不关心他有没有出事……”

    “不关心。”这时江越倏地睁眼,深邃不见底的眼里平静无波。

    蒋有南愣住,就这一瞬间的晃神,老张趁机打开车门,拽住蒋有南将他拉下车。

    下车的时候,外面的光晃得蒋有南眼花,他原本就是强撑着最后的力气等江越,现在被老张拉下车,他直接双腿发软跌到在地,捂着胃大口大口粗声喘着气。

    老张慌了:“我没用力啊……”他紧张问江越,“江总您看……”

    砰。

    老张话没说完,江越开门下车,没看地上的蒋有南一眼:“我打车过去,你送他去医院。”

    迈腿走远。

    “知道了江总。”老张赶紧扶起蒋有南。

    “江、江越你别走,秦岭他……”蒋有南看着江越越来越模糊的背影,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揪出,疼得他呼吸困难。

    不是疼他自己,是心疼秦岭。

    原来秦岭和他一样,都在进行着一场永无回应的爱恋。

    江越他,是真不在意秦岭。

    轰隆。

    天上一声惊雷,下雨了。

    江越到工地的时候,因为暴雨工人都停工在休息。项目经理和工程师在办公室里和江越介绍情况。

    听到一半,江越起身走到窗前,他拉起百叶窗,窗外雷声如注,大雨倾盆,整个世界一片模糊,渐渐的,他听不到身后的声音,脑海只剩下一个愈演愈烈的念头——

    想见路景。

    他想见路景。

    *

    同一时间,路景已经拍完进山的第一场戏。

    剧组另一个男主演有事耽搁要过几天才进组,剧组现在分为AB两组开拍,沈齐在A组,路景在B组。

    一般乌冬是负责A组,只是他实在不放心路景的演技,非科班的选秀明星,演技还是要手把手教,于是他破天荒负责B组。

    结果没想到第一场戏,路景直接把乌冬,乃至整个剧组震住了。

    长达二十分钟的个人戏,路景没有ng一次,现场收音的台词也没念错或漏掉一个字,情感爆发力甚至不需蓄力,说爆发就爆发,说收起就收起,整个一收放自如。

    这也是乌冬执导生涯里,目前唯一一次没有在第一场戏喊卡。

    路景他,是天生的演员啊!

    乌冬乐得嘴都歪了,这次他不是捡到宝,是捡到一个大宝贝!

    B组拍摄顺利得像巧克力一般丝滑,路景还根据人物特性设计不少小动作和即兴台词,乌冬全都满意非常,直对着路景竖拇指。

    沈齐那边因为拍摄不是很顺利,暂时休息,他跑过来看路景第一次拍戏会不会不适应,也担心乌冬骂路景,他在旁边能帮着降火。

    过来,正好撞上路景在演一场和毒/贩在山林里追逐的动作戏,他弯身撑着膝盖,在乌冬旁边紧张盯着镜头。

    结果不小心看入神,连助理过来叫他回去拍戏都没反应。直到路景的戏拍摄结束,他才回魂。

    沈齐按着心如鼓擂的胸口,久久无法言语。

    如果之前只是单纯欣赏路景的干净美好,那现在他是彻底被路景的演技折服。

    轰隆——

    这时天边一声巨响,山林里瞬间风云巨变,要下暴雨了。也是这时,昏暗不明的天光下,他看见,身穿迷彩服,脸上涂满油彩的路景向他,哦不,向摄影机走来。

    咔。

    沈齐脑海里有根弦,就这么措不及防,理所当然地,断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