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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好僵硬地拍拍席央的头顶,安慰他说:“抱歉,我没有其他意思,我真的只是不习惯别人的触碰。”

    席央享受着路景掌心的温度,他微微仰头,眨巴着水润的大眼睛:“别人包括江先生吗?我看你和他关系很好。”

    闻言路景仿佛被踩到尾巴一样,直接从脖子根烧到头顶。

    差点忘了,昨晚席央也在套房里!

    席央不会听见他喊的声音了吧?路景瞳孔瞬间地震,他记忆很清晰,他后来喊得……挺肆无忌惮的。

    “……”路景嘴巴张了张,最后挤出来五个干巴巴的字,“我们是朋友。”

    “改到晚上八点的航班。”这时江越打完电话回来,他目光平静,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刚才的话。

    路景莫名有些心虚,他避开江越的视线:“哦哦,谢谢。”

    席央心里不满,八点比他的航班晚一个小时,他想和他们一个航班,好监视他们。

    他喜欢路景,不是那种喜欢,是单纯的喜欢,他觉得路景那样的阳光,只适合一个人高高悬挂高空,没有谁能配得上他。

    他会拆散他们,他发誓。

    席央眸光流转,怯怯问江越:“江先生,现在只差一个小时,我也能换到八点的航班吗?改签费我可以自己……”他鼻翼动了动,声音低下去,“等回到国内,我爸妈会付。”

    “没位置了。”江越现在心情很差,路景的话他听到了。

    他知道他昨晚吓到了路景,只是路景躲他躲得太明显,他很不爽。

    他向来算不上好脾气。

    他冷冷补充:“你不愿意可以不飞。”

    席央的脸瞬间苍白,他恼怒握紧手,神情越发可怜:“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

    江越没理他,越过他直接回房间。

    路景目光悄悄跟随着江越,也没有在意席央。

    席央脸色瞬间黑了。

    *

    江越和路景一起改签,席央登机后,两人在vip厅候机。

    路景知道他太刻意,但还是选了个离江越比较远的位置坐下。等登机,这次改签改得急,没有包间,只有座位头等舱。

    路景看着两人连坐的位置为难,这要找什么借口才能不和江越坐一起?

    路景五官都皱起来,正为难,江越先开口:“我换个位置。”

    没找任何理由,直接和前排的女人换了位置。

    女人看到江越,二话没说同意了,等起身看到路景,她脸上的欣喜简直藏不住,欢欢喜喜坐到路景旁边。

    女人是自来熟,坐下不停找路景说话,开始路景还礼貌回答几句,到后来,他视线不停瞄向前方。

    江越拿出笔记本工作,从路景的角度,能看到他认真严肃的下颚线。

    他,生气了吧。

    路景怔怔想,江越何等聪明的人,他那毫无遮拦的躲避,江越肯定早看出来了,所以才主动提出换位置。

    路景越来越烦。

    他觉得他现在就像一个无理取闹的熊孩子,仗着江越会顺着他,宠着他,肆无忌惮伤害着江越。

    要是原身,他们现在就是幸福快乐的一对了。

    路景嘴里又开始苦涩。

    这次回程,因为满心想着江越,他奇迹般没有晕机难受,16小时过去,他神清气爽落地。

    席央并没有先走,他等在出口,看到江越路景他俩出来,热情小跑过来:“江先生,你们坐得还好吗?”

    问江越,视线看的却是路景。见路景精神不错,席央嘴角的笑容多了几丝真诚。

    江越敷衍和他点头,回头对路景说:“鹿鸣会送你回去收拾行李,家里密码是0707,我回公司处理点事,晚上想吃什么?我路上买菜回家。”

    家里?路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江越是要他搬去江家。

    老实说,他想搬。哪怕没发现他爱上江越,他也很喜欢和江越住一起,温暖,舒服,有家的感觉。

    只是他发现了自己的心意,再也无法若无其事和江越在一起。

    他烦极了在江越眼里,他非他自己,是另外的人。

    “不搬行吗?”路景低头,心虚不已,“我习惯独居。”

    然而这次江越没有顺着他:“不行。”

    路景眼睫颤了颤,闷闷不乐:“哦。”

    “想吃什么?”

    路景对食物要求不高,不过他心里不痛快,故意报了几个比较复杂的菜色。

    江越看着他赌气的模样,心忍不住一动,飞行的这十几个小时,他极力忍耐才控制住触摸路景的冲动。

    只是他有些小任性的爱人,一个眼神,足够让他的自制力溃不成军。

    他抬手,宠溺摸着他头:“就这几样?水果呢?”

    路景快哭了。

    气的。

    敢不敢不对他那么好?他习惯了他的好,只会越来越喜欢他!

    他挥开江越的手,大步往外走:“随便!”

    江越笑,快步跟上了他。

    席央离两人有点距离,只断断续续听到什么家,什么菜,什么水果,他死死瞪着江越背影,从另一个出口离开了。

    来日方长,他迟早赶走那个碍眼的江越!

    *

    接机口,戴着口罩和帽子的诸葛白不时伸长脖子望着出口。

    他隔几分钟问旁边的阿姨一次:“阿姨,这趟确定拉斯维加斯飞回来的飞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