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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臣没什么,生死之命数,由天定,亦不可强求,您不必太过挂心。” “朕是想着要你在外历练一番,没想到世事难料,竟让你遭遇这般。” “微臣明白。” 景帝说:“没什么事就退了吧,朕今日不适也不送你了。刚才荀北回来,这几日就留你在府里歇着,近日可不必上朝了。” “望皇上保重龙体,微臣告退。” 东方月退出殿外,方才沉敛的神色忽而变得昏沉倦怠,似有倾倒之相。 李英跟在他身后,才走几步,却见身前的人俯下身子,干呕了起来。 “公子,公子……怎么样了……传太医,快传太医。” …… 这一病便睡了两天两夜,直到第三日申时才醒转过来。 夜羽端了汤药进屋,“公子,你醒了?” “什么时辰了?”声音虚浮沙哑,脸上带着少有的病容。 “申时了。”夜羽回他,见人要起,忙上前扶了他瘫软无力的身子,说道,“公子身子虚弱,不可乱动。” 东方月无奈地笑了笑,“这是怎么,这身子还矫情起来了。” “公子连夜赶路,又加上事情紧急,太医说是急火攻心,奴牙姑娘也给您看过了,说是无大碍,不过要好生养着才是。” “爹呢?” “太尉府杜大人突然来访,丞相在书房应客。” 院子里已是深秋,敞开的房门里灌进几缕清风,吹得人通透了许多。 东方月着了件薄衫,却没觉得凉。 夜羽回身关了房门,把汤药递上,“少夫人她的尸首早已化为灰烬,皇上许把她与夫人葬在了一处。” 东方月惊道,“我娘?”他顿了顿,又道,“爹他同意了?” “夜羽不知。” 东方月眉头微皱,说:“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公子,顾大人和颜大人谴人来通知,说是在玉春楼里设了酒宴,若您醒了就过来,他们一直在。” “嗯,去打些热水来,本公子要沐浴更衣。” “公子,你的身子……” 夜羽看到他微敛的神色,接下来的话没能说出口就被堵了回去。 …… 玉春楼里,脂香四溢。 东方月一进楼,便被楼里的姑娘们簇拥了起来,个个柳腰细软,媚笑连连。 “公子长得可真是俊俏啊。” “月公子啊,好久不见了,是来找香怜的,可惜呀,人不在。” 殷十娘谄媚着过来,“姑娘们,这位爷约了人,去找别的公子,快去。” “月公子,顾公子他们都在等着了,您随我来。” 东方月随着人上了楼。 推门一看,心中已了然,在座这些人里,除了顾风岩,哪一个真是来给他接风的,看热闹的居大多数。 “可算来了,兄弟们给你设了宴,接风洗尘。”顾风岩迎上去道,“快快坐下,看看这脸,怎么这般苍白。” 东方月挨着他坐下,随意道:“累着了,吃着药呢。” 颜如玉道:“前日去丞相府,听着丞相说是晕倒在宫里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颜如玉的长相在世家公子里排不上名号,但后天补得好,粉脂一抹,便也白了许多,整个人看着也清秀些,原本的那贼眉鼠眼,看着也让人顺眼了不少。 东方月看了他一眼,发觉这人越来越脂粉气了,便轻咳了几声,“今日是擦了多少粉过来的,这般呛人。” “这不是你回来的大宴吗,费了点时间。” 一旁的晨风和萧逸低头抿茶,也不言语。 东方月说:“大嗓门今日怎么老实了,看见我不高兴?” 萧逸放下杯盏,“高兴可也得笑得起来啊。” “怎么,我的面子也不给?” 萧逸勉强的牵了牵嘴角,“面子,给了。” 顾风岩对着东方月眨了眨眼,说:“咳,你跟他较什么劲,他这几日烦着呢。” 东方月端着酒杯,饮下一口,道:“烦什么?” 颜如玉说:“还能是什么,你们相府被烧得事呗,可难为死他了。哪想到他一个小小的巡防守将,被这个欺负,被那个打压的,不给活路呀。” 东方月自然听出他话里有话,“我爹是紧张了些,你也不要太挂心,他也是迫于无奈。” 顾风岩插话,说:“是了是了,丞相也不容易,你忘记那日朝堂上沈大人怎么向皇上弹劾他了,理解理解罢。” 一直未说话的晨风,终于出了声。 “说什么朝事,今日来不是给月兄接风的?事就过了,该喝酒喝酒,说起来我还要祝贺一番呢。”晨风端了酒杯起身,说:“祝贺你回归自由生活。” “对对对,之前看你对那门亲事百般不愿,今日算是解脱了,可要庆祝一番。”颜如玉也端起酒杯说。 众人举杯之时,晨风突然搁了酒杯,看向顾风岩,说:“不是还有一位没到?” 顾风岩望向东方月,笑着说:“今日给你介绍一位,保准你满意。” 宴席霎时安静来下来,众人一同望着门口的方向,等待着那扇门再次被推开。 好在没过多久,门悄然开了。 东方月以为会是女子,然而走进来的却是一名男子,准确的来说还是一位美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