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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看武器,帝国也绝对比他只强不差!”萨提亚哼了一声:“怎么,国师大人是不是怕刀枪无眼伤了你那位体弱多病的好哥哥?” 沈如风叹了口气,摇摇头:“看来将军对我意见很大……战争结束之后尽管在陛下面前参我一本,我没有任何异议,但战争期间我是你的上级,还是要公事公办。你,暂时还无权干预本国师的决策。” “……”她这温和却决绝的态度,让萨提亚一时无言以对。 接下来的几天里果然一如既往的风平浪静。虽然之前闹得很不愉快,可毕竟国事大于天,私人恩怨先放一边,萨提亚和沈如风一道认真听取线报、紧锣密鼓地部署防御及其它对敌措施,期间确也听到了一些风声:确实有一部分约两千人左右的滇军沿着高昌与月氏国的边界线试图在夜间“偷渡”,结果,也自然是被高昌军队及时阻截在边境,并统统活捉、成了战俘。 对于这些秦族俘虏,萨提亚是力主就地杀光、以绝后患的;但沈如风则认为不妥。看着围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老弱病残”们,她深深地皱起了眉头:“这些人不能杀。无故处决战俘不合国际法,而且也太过残忍,会给帝国形象带来非常不利的影响。” “你怎么能什么都怕!”萨提亚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我说国师,心软也得有个限度吧?这些家伙不杀了难道留着浪费我们的军粮吗?” “不,”沈如风道:“放他们回去吧。还有,立刻给陛下发电报,让他命令王庭周围城市做好御敌的准备——这些人不过是沈长河放出来的幌子,他接下来极有可能会突袭王庭!” 与此同时,托克城。 这里距离边境已经很远,是高昌帝国经济贸易最发达、最国际化、人民生活最富庶的地方。重商传统让这里的人们思想开放、包容性更强,面对外国长相的人也不会太大惊小怪。 ——哪怕,最近陆陆续续来了不少高丽人、百越人。 虽然最近帝国已经颁布了一系列禁令、严查入境秦人,可这些人虽然长相上与秦人并无太大区别,可用的确实是高丽语和百越语,因此当地官员也没太往心里去。 直到某天夜里。 居民们正在梦乡之中,迷迷糊糊之中就听外面一阵短促而激烈的枪声。时年兵荒马乱,偶尔也会有马匪下山抢掠之事发生,所以百姓们并没有太当回事儿;可第二天一醒来,所有人却愕然地发现街面上多了许多巡街的士兵: 而且,还是滇军! “滇军是什么时候打进来的?”有人小声问别人:“国师不是在迦师古城边境跟秦人对峙吗?” 很快,他的疑问得到了解答。市中心广场上,一名身形极为高挑的军装男子举着扩音器试音:“喂,喂。” 他的声音很低很沉,借由扩音器变得格外清晰、清晰到附近准备开市的商贩们全都听得一清二楚。人们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了过去,慢慢的,围观的人也多了起来。 “非常抱歉,打扰各位了。”军装青年那张漂亮得不似人类的脸上绽开一个温和儒雅的笑容:“自我介绍一下——大秦西南军政府,沈长河。” 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占领了托克城后,沈长河依托托克城的军火供应、同时与从后方会师的装甲军团合流,兵分三路发动闪电战,一路骑兵从右侧进攻塔尔逊城、一路骑兵从左翼进攻伊河城,他本人则亲率全副武装的重型装甲军团一路向纵深推进。中间虽遇抵抗,但由于左右两翼均被杀的片甲不留、把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的守军打了个措手不及,是故中路所遇阻碍也并不算强,短短七日内竟生生接连攻克八座城池,直扑高昌王庭! “可恶!” 直到这时,高昌皇帝法尔哈德才终于后悔当初不该小看沈长河了。这次,他也没问伊藤美咲的意见,直接下了一道旨意:命令国师娜迪亚·霍尔木兹立刻率军回援,拱卫伽沙城。 然而,沈如风在收到皇帝圣旨后,却只回了这么一封电报:“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请转告陛下,沈长河此举意在围魏救赵,让他千万不要心急,命禁卫军守住都城即可。三日内,沈长河必会不战自溃。” 法尔哈德已然被急昏了头,哪还听得进去逆耳忠言?接连十三道圣旨催命一样飞到边境前线,措辞一次比一次严厉,最后直接威胁她“若再抗旨不遵,国师府上下一干人等全部等同谋逆罪处死!” 接到这样的圣旨,沈如风这次终于没再推辞。法尔哈德非常了解她心慈手软、不懂弃子的性格特点,对此,沈如风自己也心知肚明:小皇帝已经算准了她绝不会任由他处置那些下人,所以这次她再无选择余地。 事情的发展一如沈长河所想,也一如沈如风所预料的——沈如风的部队大部分从迦师古城撤出来的同日,埋伏在周围的滇军便毫不客气地发动总攻、一举歼灭了城内为数不多的守军,夺回了争议地带! 三日后,三路滇军在高昌王城伽沙会师;与此同时,国师娜迪亚·霍尔木兹的精锐部队也及时赶到了。于是,在这种史无前例的尴尬情形之下,兄妹二人再次见了一面—— 这次,是作为双方敌军的统帅,隔着一条不甚宽阔的护城河,遥遥相对。 “沈将军。” 沈如风头一次用了这个称呼。她骑在战马之上,神色凝重地开口:“迦师古城完璧归赵,你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可否就此罢兵回国、从此井水不犯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