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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忱舟立起眼睛:“我是头儿还是你是头儿,楚年同志,你这是在指挥我么?!” 眼见着这两尊大神又要吵起来,其他干事赶忙把两人拉开,最终民主表决、决定由楚年负责劫法场——具体的方案则是,采取“适当的方法”假冒宪警混进监察司的队伍之中,在行刑时一枪击毙刽子手,再以枪声为号率领埋伏在人群中的同仁砸了法场! 而谢忱舟,则负责在救出沈长河的同时,在总统演讲现场制造混乱——由于上京防守森严、严查民间私藏枪*支弹药,他们所能做的就是用匕首杀死维持秩序的宪警,让这边乱起来;这时与他们已有事先约定的总统府官员会趁机发动政*变,让段焉彻底变成孤家寡人。 ——就算这招不成,他们这边的混乱也足以给楚年解救沈长河以足够的时间。只要把沈长河救出来,以复兴党的势力已蔓延全国各地之势,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终有一天,胜利女神还会站在他们这一边! 可是,段焉演讲时所出的意外却让整个计划都偏离了原来的轨道。总统演讲现场那边的混乱一出,失控的民众自发地占领了共和广场并包围了总统府,下一个目标就是直奔国会大厦。段焉在向国会大厦仓皇逃窜之际竟然没忘了带走沈长河,这是他们始料未及的。彼时楚年及其帮手根本无力对抗荷枪实弹的总统府卫兵,只得眼睁睁任他们把人带走,自己这边也只能抢了辆民用轿车追上去、半路想办法制造事故迫使他们换车,从而顺理成章地跟着混进国会大厦。 现在,楚年带着满身的疲惫,些许狼狈地站在了自己最崇敬的人面前。他克制着满心激动,蹲下*身去就要拿着偷出来的钥匙替沈长河解开枷锁:“先生,等会儿我们从地下通道出去,谢忱舟他们会派人来接应……” “马上离开这里。” 孰料,沈长河却似乎并不领情,而是冷淡地说了这么一句。楚年愣了一下,仍是固执地要替他打开镣铐,却无论如何都转不开锁芯;他以为是自己太着急了没找准位置,便加大了手上的力度,结果只听“咔”的一声脆响,钥匙竟折在了锁芯里面! “这,这是怎么回事?!”楚年急得面红耳赤,平素喜怒不形于色的他简直快哭出来了。 毕竟还是太年轻…… 沈长河心中喟叹一声,语气却很和缓:“不是你的错,这副镣铐本身就是打不开的。你救不了我,赶快走吧。” 方才楚年进来时,他身后虽然没有别人的脚步声,但沈长河还是本能地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楚年这边还在挣扎:“可是先生,段狗走投无路定会对您不利,我怎能……” “坐视不管”这四个字尚未出口,一股强大的外力之下,他忽觉眼前一黑,自己整张脸就直挺挺地埋在了一片冰凉之中。耳边只听“哧啦”一声布料撕裂的声音,紧接着门就被打开了! “我*cao!”有人在门口俏皮地吹了声口哨:“这么刺激,玩儿什么呐小伙子?带上咱哥俩儿一起呗?” 紧接着另一个人的声音也响了起来:“早就觉得这小子鬼鬼祟祟不像好人,大总统他老人家英明神武,让咱看着这小子,说是顺藤摸瓜能钓出乱*党分子。嘿!果真不是好东西,居然是个小色鬼。” 知道这时,楚年也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他僵硬地保持着趴在沈长河身上这个诡异至极的姿势,右手刚刚探向腰间的手*枪,就被另一只指骨修长的手按住。最开始说话的胖子卫兵一把将他拽起来丢到地上,一边色眯眯地伸手在沈长河的腰上捏了一把,嘴里不干不净的:“啧,小腰儿可真细,皮肤滑嫩,娘们儿都没这么漂亮!四十来岁的老爷们儿长这样,这不白瞎了嘛!” “行了胖哥,总统等着咱俩复命呢,别耽搁太久。”另一个瘦子卫兵胆子显然比较小,谨慎地劝了句。胖子嘿嘿一笑,满不在乎道:“大总统真要下台了,咱爷们儿都活不成,要是没下台这姓沈的也活不成!这么个天仙似的大美人儿不享用享用就死了,那得多可惜?” “胖哥……”瘦子还想劝,胖子就开始不耐烦了:“别磨磨蹭蹭跟个娘们儿似的,赶快帮哥们儿把多余的铁链子收紧喽!等会儿‘办正事儿’的时候别让他挣扎得太厉害影响兴致——哎?这锁头……?” 就在他发现折在锁芯里的半截钥匙那一刹那,沈长河忽然高高地举起双手,然后猛地砸在了他的后脑下方!坚硬的手铐结结实实地砸中脑干的那一瞬间,胖子杀猪一般惨叫出声,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疼到发木的脑袋,可紧接着又被铁链狠狠地勒住脖子,直勒得他翻起了白眼! “妈的反了你了!” 瘦子一见大事不好,赶忙上去试图掰开沈长河的手救出胖子,却听“喀嚓”一声脆响,胖子的惨叫也随之戛然而止,脑袋软软的耷拉在了一边—— 他的脖子,竟被这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给扭断了! 从这时开始,楚年就彻底地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虽是鬼谷传人、阴阳纵横术士,却只会长远谋划、不会随机应变,身上也没有半分武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事情向他所不能控制的方向“暴走”…… 他现在既无法离开,也无法再帮上沈长河任何的忙,只能行尸走rou般看着一群人冲进狭窄的地下室、然后行尸走rou般随着人群走出了地下掩体,通过地下通道来到出口。得知卫兵死亡的段焉嗤笑了声:“一个手里拿着枪的,被个锁着手脚的给拧断了脖子?说吧,刚才你们两个到底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