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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律正在给何书墨倒水, 闻言若无其实地把纸杯放在茶几上, 转身到办公桌前坐下。 何书墨四下打量着办公室, 觉得熟悉又陌生。熟悉自然是因为一年前他天天跟着严律来这上班, 陌生则是由于, 那会是猫, 个子小小的,觉得这间办公室特别宽敞,现在看来, 倒也就是一间普通的办公室罢了。一年前何书墨从这里离开的时候,倒是没想到自己这么快能回来。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总是能出乎当事人的意料。 何书墨记得,严律的办公室在里侧,最里面还有个小单间,有床和柜子,那是严律午休的地方,当然每次拆家,他也会临时住过来。 在严律右手边还有一张办公桌,是属于荀良骏的位置,不过荀良骏通常会呆在对面单独的办公室,因为严律工作时并不喜欢被打扰。 门口这边是一个双人沙发一个单人沙发,并一个茶几。侧面有个书架,放着严律的专业书,以前小皇上的玩具也放在上面。而猫窝则挨着沙发摆放。 何书墨下意识看了看沙发侧面,只一眼,他的脚就像是被粘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只见沙发的侧面还有自己昔日用的猫窝,很仔细地用软软的布巾包裹着。旁边摆着一个巨大的零食盒子,里面堆满了零食。他的玩具被好好的收起来,放在一个透明的收纳箱里,贴着墙放好。 何书墨突然觉得心上像被羽毛扫过一般,泛起一阵酸软,眼眶微微发热。他以为自己走后,严律最多伤心个几天,之后就该干嘛干嘛了,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一直执拗地在等自己回来。 “我回来了,主人。”何书墨在心里默默说道,手不自觉地伸向猫窝上,捏住上面摆着的自己以前最喜欢咬的那只二哈玩偶。 严律自然也注意到了何书墨的动作,他没有阻止,反而紧紧盯着何书墨,可是对方低着头,一时看不清表情。 “哎,别乱动!”刚推门进来的荀良骏,一眼就看见一个少年正在去拿严律的二哈玩偶,赶忙上前阻止。 何书墨闻声回过神来,这才想起,他现在可不是严律的猫了,以严律的性格,这些东西摆在这里,应该是不喜欢旁人乱碰的。他赶紧缩回手,揉了揉发红眼睛,打招呼道:“荀助理。” 严律有些失望地收回目光,头一次觉得自家助理来得真不是时候。 荀良骏来不及打量新来的同事,先小心地看了看自家老板,还好,情绪尚算稳定,可能没注意到吧。接着荀良骏才转头对何书墨说:“老板房间里的东西不要乱碰。需要整理的地方,我会告诉。” “好的,荀助理。”何书墨乖巧应道。 “啊,你不是住我舅家隔壁那个小孩吗?”荀良骏这才看向自己的新同事,接着一眼认出了何书墨。 荀良骏有些惊讶,他记得这个少年,主要还是因为何书墨从前在街坊邻里打架惹事的“光荣事迹”。这少年几乎是从小皮到大的,听说高三稍微收了收心,高考成绩还不错,但再不错,也还只是个高中毕业的孩子啊,老板聘他做助理,是疯了吗? “荀叔,这么巧。”何书墨笑着招呼道,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吃惊,一副刚知道荀良骏是这儿的助理的样子。 “是挺巧的。”荀良骏干笑着应道,先前老板只说给他找了个临时助手,是个来实习的学生,他还以为至少是个大四学生,或者实习的研究生,没想到只是个刚高中毕业的小孩。 “你们认识?”这倒是出乎严律的预料。 “啊,见过几次。”荀良骏回答:“他住我舅舅对门。” “舅舅?是那位懂中医的老先生?”严律记得去年有段时间失眠,荀良骏便带他去自家舅舅那里开了些中药。回去后的第二天,家里开始丢牛奶,也就是小皇上来到他家。 荀良骏点头:“对,您还记得啊。” 严律目光一凛:时间、地点都对的上,又是一个惊人的巧合。 何书墨心中也是一动,他记得很清楚,就是那天,年少无知的自己一脚踢翻了隔壁猫神大佬的猫粮,才有了后面一系列的经历。原来严律那天是去看病的,倒也是,老爷爷听说年轻的时候是很厉害的中医专家,不过是年纪大了以后,精力不济,才慢慢不再接诊。 “看病,你哪里不舒服?”何书墨记得严律身体向来挺好的,难道是有什么隐疾? 荀良骏一阵头痛地看着何书墨:你这入职第一天,跟老板这么说话也太随意了吧?再说病情这种东西是能随便问的吗?但出乎荀良骏的意料,老板依然没有生气,还十分配合地回答了何书墨的问题。 “只是有些失眠。”严律理所当然地把何书墨的问题当做了关心。 何书墨松了口气,转念又想起有天喝了严律的牛奶,昏昏沉沉睡了半天。严律不会是把自己安眠的药加在牛奶里暗算自己吧?居然对一只可爱的小猫咪下这么重的手?过分! 何书墨翻出一年前的旧账,十分记仇地瞪了严律一眼,荀良骏看见了,又是一阵头痛,慌忙把何书墨拉到一边:“走走走,我先跟你说说今天的工作。” 荀良骏分给何书墨的,都是一些比较简单的日常工作,比如怎么给各部门发开会通知,怎么准备会场,公司有文件怎么传达,有访客怎么接待。而像拟制会议材料,记录会议内容,还有整理业务文件这些,何书墨一时半会也学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