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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了他们的院子,大表弟也在那儿等着。 好像有什么要紧事要跟她说。 第七十八章 “舅舅, 舅母。” 简玉纱进了内室,一一见礼,陆舅舅与陆舅母亲昵地拉着她坐下。 “玉纱, 我跟你舅舅合计了一下,想着你是姑娘家,有些事恐怕不好意思开口,不如我们来说算了……” “舅母,您尽管说。” “玉纱, 那就舅母就托大说了, 你和阿卑那孩子,是不是……” 简玉纱笑了笑,无奈道:“舅母, 您想远了,我这才刚和离不到一年,还没动再嫁的心思。” 舅母看着丈夫笑了笑,道:“玉纱还是当局者迷。”她又望着简玉纱认真地讲道理:“玉纱丫头,阿卑是你引荐给我们的,你们相识在先, 若不是看在你的情分上,在金陵时, 他也不会那么帮着我们。你大表弟的私塾先生,你表妹先前定了一家混账未婚夫,没有他吩咐何先生,哪一件都棘手……” 简玉纱颇有些意外, 舅舅家发生的事,家书里没提及,项天璟也没说过, 她压根儿都不知道。 她告诉舅母:“这些事,您不说,我还真不知情。这情既已经欠下了,日后再想法子还。” 看样子,倒是和阿卑关系平常而已。 舅母浅笑问简玉纱:“你祖父的案子,怎么突然翻案了,和阿卑有没有关系?这件事,你又知情不知情?我恐怕是知情的,若是知情,你怎么不拦着他替你里里外外出力,何必承他的情?” 简玉纱一时被问住了,答不上话来。 舅母又道:“玉纱,你不是个喜欢欠人情的人。否则当年你祖父的案子,你怎么不托了袁家替你再跑跑?你与袁家三爷青梅竹马,这样深的情分,你都没求上门,怎么就愿意承阿卑的情分?依我看,你到底是把他当自己人看了。在金陵的时候,阿卑也说与你情分匪浅,如若不然,我们也不好意思承他的情。” 简玉纱顿时哑口无言……舅母没说错,至少在发现他皇帝身份时,她还真将阿卑当自己人疼惜。 舅母小心翼翼地绞着帕子,问简玉纱:“怎么到了京城来,你们反而疏远了?” 他们做亲戚的,很担心因为自己影响了简玉纱的婚事。 简玉纱连忙解释道:“没有。同你们无关,是我嫌他……” 舅母慌忙问:“嫌他什么?莫非他面具底下的那张脸……长得奇丑无比?” 简玉纱差点儿噎着:“……那倒不是。” 他何止不丑,女人堆里比他标志的都数不出来几个,尤其他眼下的一颗淡痣,在他眼神哀伤无助的时候,显得分外惹人怜。 舅母有些着急:“那你嫌他什么?” 简玉纱说不出口,她怕吓着舅舅一家子。 陆舅舅见简玉纱不愿说,扯了下妻子的袖子,让她缓缓,别逼问的急了,让简玉纱难为情。 陆家大郎也跟着说了句温和的话:“阿姐,阿卑兄人品也好,若模样不错,不失为才貌双全的人,弟弟觉得是一桩良缘。只是阿姐若实在不喜,倒也还是随心得好。” 简玉纱真是好奇的不得了了,她问大表弟:“阿卑到京城里才跟你们第一次见过面吧?你就断定他人品好?要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 陆家大郎轻松笑答:“阿姐,有一句话叫文如其人,你若见过阿卑兄写的锦绣文章,你便不会忧心他的人品问题。我们也早见过他了,在金陵时,何先生给我们看过阿卑兄的戴面具的画像,去年年底我们被大雪耽搁在通州的时候,阿卑兄去了通州一趟,我们在通州才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简玉纱惊讶十分,年底大雪封路,外面冷的站不住人,极少有人出京,阿卑竟然专门去通州见她舅舅一家? 这个阿卑,为了买通她全家真是自找苦吃。 简玉纱愣神的片刻,陆家大郎去把攒着的文章拿来了,厚厚的一叠递到她手上,扬眉炫耀道:“阿姐,你读一读。” 简玉纱捧着沉甸甸的文章,挑了几张细读,好文章自是不必说,其中筋骨节气的确吸引人……但想也知道,翰林院的人个个都是从科举考试里万里挑一出来的,哪有不好的?皇宫里出来的东西,但凡带字儿的,数天底下头一份儿。 拿翰林院出来的文章给一个秀才看…… 他真会欺负人。 说穿了,阿卑为了她……也太下功夫了。 简玉纱心里是动容的。 舅母仔细打量着简玉纱的表情,分明就是女人动情的样子,她便问道:“玉纱,你是不是忧心阿卑家里的事?” 简玉纱抬头,愕然道:“他家里的事,也同你们说了?” 舅母疑惑道:“他也没说什么,只不过说亲生父母亡故,家里有个跟他合不来的继母……怎么,他家里还有别的什么事?” 简玉纱脱口而出:“没,没有。” 舅母一笑,扫了大家一眼,跟简玉纱商量:“我想着,反正他继母不待见他,他跟家人也相处不好。如今皇上都还你祖父清白了,还赐了你县主的身份,凭他家里什么家世,你堂堂县主,还配不上他?不如,叫他入赘简家,我们也把他当自家人疼。等日后生了孩子姓简,再替简家光宗耀祖,你祖父泉下有知,指不定乐成什么样子!好事成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