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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括心里同时泛出两种不是滋味来。 一是她语气里以孟续成为荣的那种天然的骄傲,二是孟续成还没走呢,这家里居然就有人敢害她!那还有十几天呢,怎么办,总不能把人带到自己院子去吧…… “可看见是谁了?” 孟柿摇头,时间珍贵,现在她不想说这个。 “疼得,特别厉害?”他问的小心,孟柿从他眼里看到自己小小的身影,一时傻愣愣的没回答,被他关心的温度烘烤到了,脑子也开始发晕,邓括又问:“疼还是不疼?说话” 孟柿内心的小欣喜在涌出,不顾后果娇滴滴的说:“你给我呼呼,我就不疼了!” 邓括顿觉自双耳向上头皮一麻,第一个念头是,这怎么还是个妖精了呢?弄的他心里颤悠悠的。 呼呼是做不出来,却忍不住伸手在她头顶轻放了一下,孟柿抿嘴笑的乖巧,两人独处的时间甚短,很快孟杉拿着药箱回来,婆子也打了水进来,邓括已经后退几步站着,得了消息的郗氏差了瑞雪过来问问。 瑞雪一脸紧张的看着孟柿胳膊上渗出的血,“这是怎么摔的?太太说了,让郎中看后到她院里去回话。” 邓括看一眼孟柿替她回答:“是有人故意推她,下手很重才摔得这么厉害!你回去告诉太太,看伤是一回事,害她之人也该立刻查一查,今天还能看出些端倪,再过几日雁去无痕!这人今日能害姨娘,他日就能害别人,养在这家里是个祸患!……二爷前脚才走他的人就弄成这个样子,等他考试回来知道了岂不心寒?” 瑞雪是个实心肠的,听了连连的点头,“是是七爷,我这就去回!”说完飞快的走了。 孟柿带着些幽怨看邓括,“七爷说的这样郑重,只怕这家里的人不但不说我无辜,反而说我惊乍多事!” 邓括道:“你都这样了,还管他们,我说这些是为你好” 芦花婆和小北得了信也赶过来了,芦花婆见了她的样子心疼得直抹泪,骂着那狠心的家鬼!小北虽然有点傻,却也老实,乖乖守着孟柿,眼看着郎中给她验伤上药,老郎中检查后说:“除了手臂其余均无大碍,手臂红肿破皮,也有少许骨裂,待我开了散淤活血的药内服加外敷,小姐年轻,大约一两个月就好了” 邓括听了皱眉问:“她疼的很,郎中你确定她别处没事么?” 郎中嘿嘿笑道:“那是小姐娇弱,看见肿破就已经吓坏了,自然是疼的,别处却只是外伤而已” 孟柿脸色绯红,有被拆穿的窘意,她是疼,却也没自己演的那么厉害,当邓括朝自己飞奔而来一把抱起她的时候,她整个后背靠着他胸膛,内心忽然有了强烈的依靠感,她就想看看他到底有多着急,……刚才头顶轻抚的那一下,她已经试出了一些她想要的,聪明孩子,遇事免不了用点小心思。 邓括隔着几个人把目光投向她,似重又若轻,带着几分探寻的热度,孟柿并不慌乱,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目的,上一世在邓括眼里她只是世兄的孩子,拼了命也走不到一起去。 这一世自她重活回来,一再碰到他,便慢慢在心里定了个锚,她要邓括! 就这么明确!虽然两人之间依旧隔着深深的鸿沟,但是不要紧,至少这一次是两个人愿意搭桥。 在更多人来刺探之前,她被芦花婆果断的背回了青茂居。孟杉也跟了过去,她自告奋勇道:“我陪着你,二哥哥不在的第一晚,你一定会害怕的” 芦花婆连连道谢,说实话,这家里也只有她愿意并可以没后果的住过去,孟榴才不敢冒惹怒郗氏和宋氏的风险,孟杉是大房的姑娘,日常用度全是大房供着的,比二房还丰裕些,为表示对二叔二婶照应的感谢,孟燕伯时常送些礼品过来,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且孟氏大房比二房根基更厚,还有个年纪轻轻就坐到刑部湖广清吏司的孟续安! 只不过孟续安是孟燕伯原配所生,孟杉的娘是续弦而已。 平时孟杉手头也宽裕,月钱比孟榴多,院里伺候的人也是家里跟过来的,拥有更高的自由度。 郗氏可以给孟榴脸色看,绝不会给孟杉。 安顿好后,芦花婆看孟柿精神好了许多,便笑着问两个姑娘,“今儿中饭想吃什么,我自己给你们弄,不如我裹三鲜馄饨好了,许久不弄了还有些馋呢” 孟柿看着孟杉,“听三小姐的” 孟杉拿着孟柿的绣花绷子左看右看,“那就三鲜馄饨,你们姨娘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绷子上绣着两条活灵活现的金鱼,仿佛在游曳,黑色半透明的底纱,橙红色的鱼,淡绿的水草,第一眼便漂亮的挪不开眼睛! “真好看!你的绣工只有我四meimei能比上一比了!依我看,当真分不出高下” “我一看见你就会想起她,奇怪吧……”转眼她就安静下来,白rourou的腕子上套着个嵌了珍珠和绿宝的金镯子,宽且厚的样子,若是纤细的孟榴带了便没这么好看。 孟杉的下颌特别柔美,是那种富足安逸的美,她善良没心机,孟柿喜欢她,便道:“那你也把我当朋友吧” 她点头“我早就这样了啊” 吃了午饭,丹凤听说小伴姨被人推倒了,本打算是过来看好戏的,最好脸上被个石子或树枝划破了相吧! 进门竟看见两张花一般的脸孔挨在一起午睡。惊得脚下一顿差点栽前头去,回头便看见守在一旁坐在藤椅里的芦花婆竖起手指嘘了一声,两人悄悄的出去,廊下,丹凤勉强笑着问:“我没看错?怎么三小姐睡小伴姨床上了?她怎么来的,两人也不认识啊,这……实在不像话,要是老太太知道了肯定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