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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瞬间,他没忍住,手用力按断了一根树枝,咔嚓一声,折断的树枝轻飘飘地掉在地上。 只见黑洞洞的城门口,一人从城内狂奔了出来,但随即,一根粗黑的锁链迅疾地飞出了城门,锁链上带着铃铛,叮铃响了一声,就捆住了他的腿,奔跑着的人被拽倒在了地上。铃铛又响了响,锁链有所感应地往回收去,将那人从地上开始往回拽。 拽了两次,那人紧紧扒着地,手指在泥土地上留下了十道划痕。最后一次时,他没有再扒得住地面,被拖进了城内。 不到三秒的时间,城门口恢复了平静,像无事发生过一般,被拖回去的那人连尖叫都没有发出来过。 “那是什么东西?”李粲然靠在一颗树后,压低声音问道。他光是在暗处看着就觉得疼,那人却没有一声喊叫。 “蚀rou锁,炼尸阵用的,上面的铃铛是一种恐怖的法器。”小统说道,“不过这法器因为太过邪恶,远古时期就被封印失传了。” “尸阵……” 李粲然对阵法了如指掌,当然听过尸阵的名头,但他没想过有修士会放着随处都能买到简单且容易上手的阵兵不用,得不偿失地炼什么尸阵。 一具尸体炼得再怎么好,也比不过被钢盔铁甲全副武装后的阵兵。 ——除非他炼的是活尸。没有真正死亡,而是保留着一部分活人的思维,最是疯魔和难缠。 说起活尸……李粲然有所回忆。 几年前,他记得自己为了系统的赏金任务来过仓州城一次,当时过来就是处理城中出现的活死人,他还在一户人家的院落中挖出来三具,让素月师姐带回了魔神宗。 对了,“那个任务叫什么名字来着?” 小统气呼呼地道:“『仓州城秘闻』,还剩下最后一个任务,探查事件背后的真相,宿主你都没有做完,就扔在了那儿。” 李粲然:“……是么。” 小统趁机指责:“知道自己错了吗?” “哦。” “真的知道了吗?”小统得意洋洋。 李粲然皱眉,说道:“别蹬鼻子上脸。” “QAQ”好的。 他仍记得当时临走前,他见到太岳宗的人搬了一堆装着丹砂的箱子前往桂溪阁,应该是炼丹用的,但一下子运那么多的丹砂,能做什么?和魔神宗有什么关系。 仓州城这事如果真的是魔神宗的人在背后干的,大长老知道吗? 他该怎么办…… “进去看看。”李粲然决定道,“帮我掩护气息。” 没有从城门的大门口进去,太招眼也太傻缺,他绕着附近的丛林转了圈,选了个最不起眼的地方,没有cao纵元气御剑,而是徒手扒着城墙,直接翻了进去。 仓州的城墙不高,不像皇城的那么变态,所以他还算轻松。 天色压抑得厉害,整座城被压在了阴霾之下,和之前他来的那次看到的截然不同,路边的花枝都不见了踪影,树枝也都是干枯灰白的,没有半点生气。 在有过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李粲然还算镇定。 手掌一开,言灵术化成的零零点点的金色飞虫立即向四处散开,尽职地探查消息。 他来过仓州城一次,脑海中还残余着一些印象。 雷声一响,大雨开始倾泻。 李粲然第一个去的地方是秦家,也就是他之前做宗门任务时,和尤阳煦他们一起住的那户人家——魔神宗布在仓州的眼线。 担心被人瞧见,他没有大摇大摆地拿出夜明珠照路,或是使用折火之术,而是趁着天上偶尔一闪而过的雷光辨别着方向。 路上除了暴雨外,格外空旷,一个人都看不见,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他没再遇到城门口瞧见的诡异黑色锁链和铃铛。 李粲然甚至开始怀疑刚才那一幕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就在这时—— 有动静! 金色的言灵虫传来了元气讯号。 他骤然惊醒过来,身形隐没,消失在了秦家的院落之中。 * 秦家大堂,亮着一盏明灯,屋外风雨飘摇,更显得屋内肃穆幽静。 宿阳坐在首位,即使身形清瘦不善打扮,渡劫期七重的修为足以令他不怒自威。 秦家家主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秦家那位病怏怏的大少爷秦怜,披麻戴孝,精神不振的样子,陪坐在下位,其余的秦家人都站着,低着头默不作声。 半个月前,秦家与裴家为利争斗,闹出了不少人命,就连秦家家主都丢掉了性命。 这时候,宿阳没有心情说话,亦或是不屑,用眼神示意了下,跟来的一位魔神宗长老意会了,代替他开了这口,“宿峰主——” 他刚开一口,轰隆隆的雷声就盖住了他的话。 众人静默,只有震耳欲聋的雷声在不停地响着。雷雨天气,不由分说地将这片天地笼罩其下,就像是重重的帘幕,将一出好戏给围住了。 这种时候,云舟难以乘坐,出门很不方便。只有坐那有顶的云骄,或是修为高深之人在身上披上元气光膜,直接御剑飞行。 “少爷,您该喝药了。”一个下人端着碗药从厨房沿走廊快步过来,尽管步子走得急,衣服上仍有几块地方被雨水给打湿了。 秦怜回过神接过药碗,淡红色的药汁中散发出了一股奇异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