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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与他说了,此药可缓解头疼,但多服有害,需得适量控制方可。 大夫说得是道理,为了他的身体着想,可到了现在他的头疼愈发严重,经常服得此药才能恢复理智,用量早就失去了控制。 陶胜见自家殿下服了药,似乎仍觉得不适,犹豫着道:“殿下,需不要我去找一位大夫来看。” 澹台青沉声道:“无事,你先出去吧。” 陶胜面上略有担忧,但还是得了他的吩咐,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澹台青影子拉长,在昏黄的油灯照射下显得愈发孤寥。 他脖子上系着一根细红绳,未曾取下来过,此时他却解开了它,把红绳放在自己手心里。 红绳中挂着的是一个如印章形状般的红玉,印章上雕刻的是两个字,正是梓骞, 他怎么舍得,舍得对他说出那般恶毒的话,可是一切都是他身不由己。 只是在面对易梓骞时,那份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是恨也有,是爱也有,惆怅的断人肠,难以安眠。 他在逃避面对梓骞,于是让一个冰冷如霜的人代替自己,站了出来。 他与梓骞重逢时,的确是有喜悦,可又被后来居上的怒意占据。 易梓骞被强留在应劭山庄的事情为真,可他不知易梓骞在应劭手上怎么度过的,是否对他强颜欢笑,是否对他抵足而眠,这一切他不敢去想。 想到深处他就嫉妒的发疯,嫉妒到失控。 玉章雕上的字,日日夜夜被他抚摸,几乎磨平的看不出是何。 可有些事,遗忘了就无法回头,有些人,错过了就要悔恨一生。 尽管他手掌军权,运筹帷帐,决胜千里。 可他仍记得那个坐在墙角,看雄鹰断羽,蝼蚁艰负,惆怅往亦的自己。 他的冷酷凶残是被千万人用手,推至到此方境地。 如果战败了,落入深渊的不是他一个人,还有千千万万的耀国百姓,他不得不背着责任与期望,覆上面具,隐藏自己的温柔与犹豫。 可话语覆水难收,难以破镜重圆,他再清楚不过,除此之外又能做些什么呢? 他愣楞的看着门口,心底隐隐希望能出现梓骞的身影,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会毫不犹豫的将人紧紧拥在自己怀中。 可惜,没人再给他第二次机会了。 第73章 待易梓骞回府后, 从下人口中听得嫂嫂只是吃了微凉之物, 对没有惊动胎气, 只是闹了肚子,虚惊一场罢了。 他这才舒了心。 回到了房里,合眼躺在床上,至于那些扰人的事,他压抑着不愿去想,干脆抛开杂念睡下了。 翌日清晨, 易鹤早早的去衙府办理公务,也没有时间教训易梓骞昨晚离府行为。 易梓骞醒后, 也自觉给三哥添了不少麻烦, 想着易鹤似乎处处受澹台青压制, 他留在这里,或许会被澹台青找来由头, 给三哥挑刺儿。 更何况嫂嫂怀着孩子, 多有不便, 三哥要照料着嫂嫂,留在这里没有何用,反而会束三哥。 于是留了一张字条, 写明离去放在桌上,好让三哥放心。 想着谷霖一个人待在竹楼里几日,自己只喊人给他递了口信, 估计这番回去了, 要怪自己离开了这么多日, 冷着脸不好对付了。 路过集市时,易梓骞听得一个商贩叫卖,那小贩长相黝黑看起来老实,穿着粗布,背上还背着个脸颊红通的女娃娃。 那小贩见吸引了客人目光,愈发用力叫卖着,他走到汉子小摊前,见他篮子里的油桃,泽亮脆口,红艳滚圆,皮上携着些清晨的露水,像是新鲜的很。 于是他走到小贩前,问道:“这油桃怎么卖?” 小贩见来了客人,热情道:“一两五文钱。” 易梓骞道:“给我来二两吧。” 说罢就把仅剩的十三文钱给了他。 那汉子也是个老实人,道:“客人,给多了。” 伸出手要还给他,易梓骞看他手心脏黑,老茧粗厚,指甲里还夹着泥土,估计是自产自卖,早晨摘了桃提着担子,赶上集市来卖的。 而这汉子不但扛着担子,背篓里还装着个孩子,若不是家中无人看着,怎会让孩子同他受这般苦,早出晚归。 易梓骞摆了摆手,道:“你还带着个孩子,不容易。” 他看了眼那女娃,女娃似乎也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哥哥,眼眸清亮,咯咯的笑了起来,脸越发通红了起来,本就不白皙的脸庞更显得黑了。 汉子谢过了他的好意,执意要还他剩下的三文,易梓骞耐不过庄稼人,只好找他讨了个竹篓子,刚好装着油桃放在腿上。 走时,那孩子还跟他挥了挥小手。 易梓骞笑着也同她招了招手,以作道别。 山路林中蜿蜒隐蔽,不过幸得他记性好,按着记忆中的路线到了沈谷霖的小院。 推开门,在院里竹楼不见谷霖身影,去后院药园里,也看不见他的人。 再探院里用具,摆放的整整齐齐,表面却结了薄薄的灰。 易梓骞看着指腹上的一层灰,心中一跳,猛地有种不好的预感。 山路难行,轮椅的轮子上早就沾了泥垢,染上了易梓骞的手心。 他也来不及清洗,急急地推出小院门,也来不及细听院外的脚步。 恰巧撞进一人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