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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有怎样的往事。 贺运很想问清楚缘由,可他知道太后不会说。 一时间,他觉得浑身无力,有种拳头挥过去落在棉花上的感觉。 皇家内院的事,他身为外臣很多都不知道。 最后贺运看着太后道:“那皇上呢,太后可问过皇上是怎么想的?皇上若是不同意,你缺执意如此,那岂不是要伤了母子情分?” 太后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皇上已经同意了。” 贺运震惊,而后无语。 心中无力感更胜,当事人既然已经同意,他这个外人还有什么话可说。 贺运出宫时脑子有些沉,他从太后那里出来后就去了乾宸殿,心里再怎么不想理会这事,他也不可能真当不知道,任由事情发展。 不过他去了,并没有见到皇帝。 乾宸殿的内监说齐钰这几天有些劳神劳力,今日身体不适,刚刚喝药睡下了。 贺运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喝药睡下,他只知道今日这一趟是见不到齐钰。 他站在乾宸殿门前停留片刻,说了句等皇上醒来,告诉皇上他来过。内监笑着应下,而后看着他离开。 贺运出了宫门,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金碧辉煌的皇宫。 他心想,也许自己不是这里面的人,所以不知道这里面到底发生过什么,不知道身在里面的人在想什么,自然也没办法替这些人做什么事。 谢临溪出宫时,正好看到贺国公落寞的样子。 夕阳之下,他的影子拉的很长,四周风景依旧,人却很孤寂。 明明每天都见,他却在这一瞬间感到贺运苍老了几分,向来挺直的脊梁微微有些弯曲。 除了齐靖渊,谢临溪不爱猜别人的心思,他抬脚时微重两分,在贺运回神时,他上前道:“贺国公。” 贺运精神头一下子好了起来,他道了声谢统领,又问:“谢统领这是要出宫?” 谢临溪心想,这不是明显的事吗,不出宫他就不出这个宫门了,面上却是一脸客气道:“宫里的差事已做完,下官要回府。” 贺运倒没有客气:“那正好,我正还觉得有点不舒服,怕是要劳烦谢统领送我回去了。” 谢临溪眨了下眼,若真是身体不适,皇宫就在身后,入宫去看个太医岂不是更好。 他心里吐槽,面上却只做不知:“既然如此,下官送国公回府便是。” 贺运点了点头,谢临溪为人为官都很让人省心,可惜不是站在他们这一方的人。 贺运坐轿,谢临溪骑马,把人送到贺国公府门前后,谢临溪翻身下马,贺运从轿中出来道:“上次的事还没有谢过谢统领,今日时光正好,谢统领不如入府一叙,也好给我贺家一个感谢的机会。” 谢临溪下马后就没想过走,于是点头:“国公开口,下官恭敬不如从命。” 贺运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爽快,越发觉得谢临溪是个有趣的人,心底再次可惜,他不是自己这一方的人。 谢临溪还是第一次踏足贺国公府,这宅子是当年先皇所赐,里面自然繁华。 当皇帝的可能都多疑,先皇临死前把贺家的兵权收归,选择让齐靖渊辅佐小皇帝,可同时还放了个没什么利益关系的季明毅盯着朝堂。 算来算去,也算是用心良苦。 贺运知道谢临溪入府,其他人肯定会前来打探发生了什么。 他直接把人带入书房,没让人进行围观。 进了书房,谢临溪的眼睛是一点也没有乱晃悠。 书房这地方,对一个家族来说往往是最隐秘的地方。很多重要的东西都在里面,很多重要的事都是从书房里商量出来的。 不管贺运出于何种目的把他带到这里,他都要稳住面上的冷静。 在喝下一杯茶后,贺运拿出了一个锦盒,盒子里装着一把断剑,剑鞘通体漆黑,远远都散发着一股冷意。 谢临溪讶然抬眸,没想到他当真为自己准备了礼物。 贺运一脸坦然:“这东西是先皇给的,以前我时常放在身上,如今它在我这书房都快被灰尘落满。我把它送给谢统领,也是希望它有个好归宿。” 谢临溪一脸凛然,他道:“既是先皇所赐,又是国公心爱之物,下官岂可夺人所爱。” 贺运摇头:“这东西在我手里是明珠蒙尘,谢统领若是不嫌弃,就收下吧。” 谢临溪这次并未推迟,一脸恭敬的接过东西,而后他一脸恭敬的看向贺运:“多谢国公。时间不早了,下官还有事要忙,国公若是没有别的吩咐,下官告辞。” 贺运笑:“本来想留你用膳,谢统领既有事要忙,那我让贺善送你出府。” “岂敢麻烦小公子,随意寻个下人带个路就是。”谢临溪低眉垂眼道:“何况国公身体不适,小公子陪在身边更好些。” 贺运总觉得自己受了一番挖苦,可身体不好强让人家送自己回府的话是他说的,他也不好在这个时候把那话当做没说过,只好装作听不懂,喊了自己身边的贴身小厮,把谢临溪给送出去了。 等人走后,贺运颓然坐在椅子上,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心道,自己简直是魔怔了。 他出宫时,心乱如麻。 看到谢临溪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很想向他打听打听齐靖渊对小皇帝大婚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