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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吴妃其实大致都知道一点。 她虽然没有跟着去围场,但那些去了的宫嫔提前回来,她自然是要问上一问的。 那时听得说陛下晋了个低位宫嫔为贵嫔时,她也没怎么上心。 横竖她们这几个都是天zigong嫔,陛下想晋谁是陛下的事,旁人便是羡慕也羡慕不来。 至于那宫嫔跟着陛下一并去临宜县,她便更不怎么在意了。 眼下执掌六宫的是她,先前便是盛宠如司婉华,还不是撼动不了她的地位? 只是她未料到,陛下这回回来后,先是让叶弦歌迁宫至明义殿,而后更是为了她将从二品的季淑容直接降位至从四品,连一宫主位都不是了。 要知道,季淑容这个位置,是先太后仍在世时晋的。 吴妃忽地想起陛下下旨降位的原因。 “本宫隐约记得,当初宫嫔随行去围场前,季嫔那边曾派了人来?” 那时吴妃因为正忙着安排那些跟着一并去围场的人的事,便也没怎么对着事上心,不过打发了盈盼去看了一眼。 之后盈盼回来同她说了情况,可她事多且忙,便也将这忘诸脑后了。 直到如今才模模糊糊想起来些。 盈盼听得自家主子问了,便忙回道:“那时确实永绥殿派了人来,说是自己殿内随居的宫嫔腿上受了严重的伤,不宜随行。季嫔那边的人说,也曾去问过,只是未料到那宫嫔并不愿意承认,这才派了人来娘娘您这儿来。” “当时你去了之后,见着的是什么情况?” 盈盼心知自家娘娘应当是不记得自己当时回过的话了,因而便道:“奴婢跟着去看了后,发现那宫嫔腿上并没有任何伤势,且对方行走坐卧皆如常人,便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回来了。” 吴妃被这么一说,便渐渐想起来些。 她当时似乎听到了盈盼回的话后,还觉得这季淑容又在无理取闹了,因此心中对对方愈发不喜。 眼下想来…… “那随居的宫嫔便是如今的柳昭仪了?” 盈盼便点点头。 “正是她。” 吴妃开始觉得自己之前似乎有些放松了。 当时听得陛下晋对方为贵嫔时,她尚且觉得这是正常的。 可如今不过短短月余,对方便再次晋位,且一跃成为九嫔之首。 昭仪。 这个位置同她眼下的妃位只有半品的差距。 且对方还有封号。 要知道,陛下登基这么几年来,便是司婉华,都未曾得过封号。 “盈盼。”吴妃将手中的盖碗放在一旁的炕几上,“你当初见了那柳昭仪时,觉着她这人如何?” 吴妃不是没见过叶弦歌。 当初采选时,她们这几个留到最后的家人子都是互相见过面的。 只是如今过去了这么几年,且她执掌六宫,每日有无数的事务要处理,除了季淑容,司婉华这么几个日日来她这里晨省昏定的高位宫嫔外,似叶弦歌先前那个位份的小宫嫔,根本连来她跟前问安的资格都没有。 而这次从临宜县回来,叶弦歌也没有来她这里问安。 她原想着,若是这两日再不来,便叫人去问问。 这一两日不来便罢了,若是日日不来,她这面子上也过不去。 谁知恰好就这么巧,今日便听得说对方迁宫晋位的消息。 而先前的季淑容还因她被降位。 这一升一降,很难不让人多想。 因此她才会问盈盼对叶弦歌是怎样的感觉。 吴妃下意识觉着,这人应当不简单。 盈盼其实对叶弦歌印象也不深。 她先前虽然见了对方,但那时的叶弦歌不过是一个常年连陛下面都见不着的低位宫嫔罢了。而身为吴妃身边的大宫女,盈盼在许多方面甚至要比叶弦歌过得好上许多。 因此她也没怎么注意对方,只是看了眼对方的腿,确认确实没事后便离开回了楚安殿。 眼下听得吴妃这样问,她便赶紧会回想了当时的情景,好半晌后方道:“回娘娘,那时奴婢也并未多注意柳昭仪,只是从面上看来,她面容平和,季嫔身边的大宫女显然有些咄咄逼人,可她却并不生气。当奴婢叫她将中裤撩上去,让奴婢瞧瞧她的腿,她也没有表现出恼怒之情,之后奴婢告退离开时,她还叫人送了奴婢出来。看上去一点儿也不生气。” 盈盼一席话说完,倒让吴妃心中有了另外的想法。 照理来说,季嫔当时的行为是故意给叶弦歌难堪了,且适才听了前传旨的内侍的意思,这季嫔先前还曾罚跪叶弦歌,导致对方双膝受损。 也就是说,那时要去围场前,季嫔是真的认为叶弦歌的双膝还未痊愈,故而才这样笃定地派了人来楚安殿回话。 结果盈盼去了后才发现,叶弦歌的双膝一点事儿都没有。 那时的吴妃觉着季嫔是在耍弄她,可眼下想来。 极有可能是叶弦歌当时故意让季嫔觉着自己的双膝还未痊愈,这才导致了季嫔入了套。 若真是这样。 那这人便真的不简单了。 吴妃想着,眉心越蹙越紧。 盈盼见了,多少也猜出几分她的心思,便低声道:“娘娘,您不必这样担忧,无论这柳昭仪如何得宠,不也越不过您去?……你瞧先前的司婉华,先太后仙逝后,陛下每每召寝都只点了她一人,可如今她也不过是从三品婉华罢了,且这执掌六宫的权柄还在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