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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揪着帕子满屋子打转,气得脸发白心发慌。沈兰若知晓这般想这般膈应是不讲道理的,她是表兄的妻,长房那个表兄也有为人夫的责任。但她就是不喜欢,就是憋不住!她告诉自己千万冷静,无论如何也得将这口气憋下去。 可等到了夜里,得知谢霖又留宿汀兰苑,沈兰若便彻底坐不住了! 次日一早,她便命人将柴房里关着的两个丫头提出来。又命人将查到的人证物证统统带上,风风火火奔去福寿园,请老封君做主。 老封君虽然烦她,可这个时辰她领着一帮子人大张旗鼓地过来,又没法不见她。 她挑得这个时辰选得好,正巧是谢家小辈儿给老太太请安的时辰。谢大太太和谢二太太都在,便是谢家未出阁的姑娘们也都在。两房太太两人面面相觑之后,谢二太太的脸上飞快地闪过难色。她这儿媳妇,不晓得又要折腾什么幺蛾子! 谢二太太短短小半年,算是彻底看清了沈兰若。往日六年没看清的,半年什么都看清楚了。 这就是个搅家精,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不闹腾点事儿便心里不舒坦的玩意儿! 一想到这个人,再听到外头吵吵闹闹的动静,谢二太太便头疼不已。她甚至都有些不敢看老太太的脸色。端着杯盏低头饮茶作遮掩,盼着沈兰若这回能聪明点儿,别做那些圆都圆不回来的蠢事,叫她们二房整体在晚辈不至于抬不起头。 没一会儿,沈兰若带着人就冲进来。 她进来第一件事便是哭。 谢二太太脸一僵,谢家其他人对此毫无反应。沈兰若总是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从做姑娘的时候便是如此,谢家人早就见惯不怪了。谢老封君如今是一看她这张晦气的脸就心烦,直接打断,言简意赅地问她到底出了何事。 “老祖宗!”沈兰若跪下来,张口便道:“叶秋月她暗中害我,您可替我做主啊!!” 说着,她身后的下人将两个丫鬟推上来,她张口便开始哭诉丸子暗中害她的过程。 一面说,她一面将当初经手的知情的人推出来。将事情从头到尾,丸子的险恶居心,以及自己的单纯无辜,避重就轻地描述一遍:“孙媳当真不明白,大嫂就是这般容不下我吗?非要这般处心积虑地陷害于我……” 声泪俱下,添油加醋地狠狠告了丸子一状。 不说谢家几个主子先前是当玩笑听,越听眉头就皱得越紧。就说谢大太太与谢二太太面面相觑之后,亲眼看到谢二太太眼神跳动了一下。 谢大太太眉头拧起来,心中颇有些不快。她是不管沈兰若今日所说之事是真是假,一来沈兰若不是她儿媳,丸子才是她的儿媳,姓沈的惹人厌对她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二来就算姓沈的所言皆是真事。那又如何?这偌大的侯府深宅,没心计没成算才是真正有错。 谢二太太眼神一变,她立即就知这糊涂的弟媳耳根子又软了。 丸子还怀着身孕,一两个月就要生了。这个时候是最受不得气的!谢大太太生怕沈兰若今日之事折腾到丸子,她只想将事情大事化小:“你此话当真?若是恶意构陷,兰若,别怪大伯母嘴下不留情哦。” “当真!大伯母,证据确凿,兰若难道还能作假不成?” 沈兰若知晓她定然是偏丸子的,被她这么不软不硬地一威胁,怒火中烧。可她又不能与长辈顶撞,不跟她多纠缠,只直勾勾地看着老封君请求道:“老祖宗,孙媳妇请求将大嫂叫过来,孙媳妇要与她当面对质!” “你这是作甚?她怀有身孕,若是惊着她你担待得起?!”谢大太太立即就怒了。 谢老封君神情也有些沉郁,她也是偏长房的。但是小辈们都在看着,不公允的话,她也没法当众说出口。 果不其然,有些动摇的谢二太太犹豫之下,站起身道:“母亲,不若叫秋月过来问问。” 她这话一出,沈兰若眼睛蹭地一亮,谢老封君和谢大太太的脸色就黑沉下去。 谢二太太眼睁睁看着老太天变脸,吓得心口一凸。复又低下头去,她坚持道:“儿媳心里想着,若是秋月来问清楚了,也算是平了两房的不和之气。秋月心性那般沉稳,必然不会被轻易惊到。不过是传来问问话,应当不当事儿……” “如何就不当事?”谢大太太当真要气死,“她挺着那么大肚子,你也舍得!” “若大嫂问心无愧,又何至于怕当面对质?!”沈兰若早就等着这一天,就算是撕破脸她也要把丸子的真面目公之于众,“她不敢来的话,根本就是心里有鬼!”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老太太的脸已经黑得滴水。 一旁谢家姑娘们还在看着,谢老太太当真恨不得叫两个粗使将这帮子人都叉出去。但这关系到谢家长孙媳妇,不能含糊。 于是她冷冷瞥了一眼谢二太太,招手叫了心腹过来:“去汀兰苑将大少奶奶请来。” 那心腹最是知晓老太太心思,当即应了一声‘诺’,马不停蹄地去汀兰苑唤人。 她人到汀兰苑时,丸子正在树下吃着葡萄。 如今已是七月,便是清晨时候,屋里也有些闷热。她怀了身孕本就身子燥热得厉害,因着不能用冰,便只能靠这一口凉的解一解暑气。 眼看着老太太院子的林嬷嬷过来,丸子在杨嬷嬷的搀扶下坐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