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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着丸子过来,他快步走上前行了一礼:“陛下。” 丸子抬了抬手,越过他进了内殿。 南宫尔雅早习惯了彼此冷淡的关系,也没多在意,抬腿便跟了上来。 宫人拎着食盒鱼贯而入。既然是请丸子过来用膳的,自然准备了可口的菜肴。丸子进了屋便一甩裙摆在主座上款款坐下。南宫尔雅眼眸一闪,行至她的右手边坐下。宫人们布置完躬身退下,南宫尔雅才微笑地亲手盛了一碗汤,呈至丸子手边。 凤九天在坤宁宫用膳不多,南宫尔雅不清楚她的喜好,布菜都是凭丸子的眼神来。 闷声不吭地用了些晚膳,南宫尔雅方挥了挥手示意宫人们全都退下。沧月看了一眼丸子,没有动。丸子用了个七分饱放下玉著,扬眉看向他。 南宫尔雅勾唇淡淡地笑了一下,声音低沉如美酒:“陛下。” 丸子看了一眼沧月,沧月方领着人退下去。 “何事?”人既都退下去,丸子不跟他打太极,单刀直入,“说罢。” 南宫尔雅没料到丸子如此直白,楞了一下。 事实上,今日骤然见到清醒的丸子,南宫尔雅也吃了一惊。两人相处不多,除大婚那段时日有过夫妻之实,后来基本井水不犯河水。此时看着气质突变的丸子,对上她一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眸子,他莫名心中有几分惴惴。 丸子微微一掀眼帘,淡漠的神情与这一身乌发雪肤,星眸红唇撞击出奇特的蛊惑力。南宫尔雅第一次觉察这荒yin无耻的女人竟生得一副绝美的皮囊。 心中不屑,他眼睛却不自在地偏过去。 果不其然,南宫尔雅提及了前朝之事。丸子以为他会提及南宫充被她气昏之事,结果他没有。南宫尔雅说起今年的人才选拔,着重提及了几个人名,强调了他们有才。 事实上,南宫尔雅在入宫以前是京城文人中颇有盛名的才子。与武国公府顾斐,兰侯之子曹承衍,并称京中诗画书三绝。便是南宫尔雅入宫,他在京中读书人心目中依旧是备受推崇的。他提及人才选拔既有些逾距,却又在情理之中。 丸子挑起了眉头:“赵青,林澈,万长峰?怎么,都是你的好友?” 实际上,初代女皇凤媚在位期间太短,才短短十五载。这十五年里,她除了在铲除萧氏皇族的旧势力,大半的精力都用在稳定凰临的政权。至于人才选拔,没等到她大展手脚,女皇便重病去了。如今沿用的自然是前朝的旧制,九品中正制和察举制并行。 “并非,臣只是替陛下惋惜。臣素来知陛下爱美心切,”南宫尔雅嗓音冷淡,不自觉地高傲道,“但一些有识之士,真正有才学之人。臣恳在此请陛下莫要染指。国之栋梁,雌伏于人身下供人玩乐,实非强国之兆,也实非明君之举。” 丸子笑了:“怎么,他们难道在朕的后宫里不成?” 南宫尔雅点了点头:“三日前将将被送进储秀宫,正在那十八位其中。” 丸子一愣,倒是没想起这个。 她眨了眨眼睛,胳膊肘半倚在软榻的扶手上皱起了眉,尽力搜罗脑海中的记忆。但是须臾,并没有任何迹象。虽说她确实继承了凤九天的记忆,但显然凤九天也不是什么都记得,至少这十八位‘美人’丸子是一点没想起来。 南宫尔雅一看她皱眉苦思的模样,知她早已忘了这事儿。顿时就怒了,他指着丸子的鼻子便激动道:“陛下金口玉言,无心一句便能断人生死。若是这‘美人儿’并非如意向中那般得陛下的心意,陛下当初何必命人非押进宫中不可?” 丸子被他手指的心烦。她确实是不记得,但她也非常讨厌被人指着鼻子叱骂。这南宫家的父子俩以为她是谁?一个他们南宫家男人可随便斥责的无知妇孺么?怎么父子俩一个两个都敢指着她鼻子说话? “朕做什么难道需要征得你的同意?南宫尔雅,朕希望你看清楚,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谁。”丸子说翻脸就翻脸,喜怒无常的暴.虐女皇人设炒得稳稳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整个凰临都是朕的!朕做什么,容得你来说三道四?” 她嘭地一下将杯盏搁置在桌上,南宫尔雅猝不及防吓一跳。 往日无耻女皇虽对他不亲近,但看在南宫家的份上,从未对他翻脸过。丸子骤然翻脸,叫他很有些始料未及。 他愣了一下,立即起身在丸子的脚边跪下:“陛下息怒。” 丸子冷冷瞥他一眼,转身拂袖而去。 沧月在门边听着里头的动静。见丸子忽然怒气冲冲出来,立即就跟上去。 丸子大步走出坤宁宫,所到之处坤宁宫的宫人就跪了一地。沧月小碎步跟的吃力,不知里头说了什么叫主子这般生气,他一面追一面就在瞄丸子的脸色。 见她走着走着,脸色奇奇怪怪的分不清喜怒。情急之下,他就提议去鹿鸣宫坐坐:“陛下?陛下!若是心烦,不若去听沈公zigong里坐坐,先前,陛下不还夸赞沈公子的琴音令人忘忧?奴婢听闻沈公子近来又谱了一曲新曲子。” 丸子没说话,沧月又道:“若是不想听曲,去凤栖阁坐坐也行。听闻方公子近来在练剑舞。陛下不总是夸赞方公子一柄好腰?听不得曲子,看看剑舞也可松散松散。” 丸子:“……” “剑舞不行,凌香阁的苏公子,陛下也赞过他玉骨天成。”沧月小嘴儿跟连珠炮似的,说个不停歇,“素芳殿的倪公子?华清宫的百里小侯爷?望舒斋的长孙公子?不然雨花榭的大小何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