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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他。” 桑晚非反倒笑了,“那棘手了,两人都发展到赎身的地步了……” 被气运者保护的偷渡者,猎杀者很难下手啊。 但她有一点想不通,就是魏复哪来的钱赎的呢? 她是知道的,像魏家这些讲礼仪教养的世家对子弟的钱财把控是相当严格的。 这个安诗柳的身价好像也不低吧…… 针锋相对 魏复的后苑墙外,桑晚非跟许瑶对视了眼,然后一同轻手轻脚地攀上了墙头。 借着大树的遮挡,两人趴在墙上边,往里观察情况。 整个后苑里,没有下人走动,只在一张圆面石桌边坐了对男女,正是她们要找的主人公——安诗柳和魏复两人。 许瑶用手肘碰了下旁边的人,示意她往那石桌处看去。 就看到安诗柳穿着藕粉色衣裳,跟个嫩生生小莲花一样,巧笑倩兮地翘着小兰花指,捏着块小糕点凑到了魏复的嘴边,另只手还柔柔掐着个藕粉色手帕,等在糕点的下方。 看起来就像个喂情郎的情窦初开的娇媚女子形象。 不论其他,桑晚非是真觉得,这喂个糕点,都能喂出了个情调。 再想想她喂顾栖儒药的样子,一对比下来,简直惨不忍睹。 真是委屈了顾栖儒了。 精致的糕点被送到了嘴边,魏复明显一开始是手足无措的,张口说了句:“不合……” 还未说完,就呆住了下,然后一改之前的纠结难为的神色,脸红羞涩地接受了嘴边的糕点。 看到这一幕,墙上的两人齐齐皱眉。 刚刚的短暂时间内,气运竟然在波动! 并且,魏复态度的转变有些突兀了。 可是,她们又并未接受到让猎杀者躁动警觉的信号…… 桑晚非神情严肃,暗叹这个安诗柳可比安平文厉害多了。 喂完糕点没多久,魏复被叫走了。 独留安诗柳一个人坐在原处,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如果此刻有人拨开她两侧垂下的头发,可以当场收获一个布满阴翳的娇花脸蛋。 “好大的胆子!”刚从墙上跃下,许瑶就厉声斥道。 毫不掩饰阴翳神色的脸抬了起来,看到两人反而神情有些崩坏得激动了起来:“猎杀者?” 桑晚非冷然的声音响起:“为安平文而来?” “义父就是你杀的?” 浓烈的杀意扑向桑晚非,似是恨不得生啖其骨一样,安诗柳的杏眼都瞬间充斥起悲痛与狠毒。 桑晚非自是不怵的,这种眼神她见多了。 但是,没看错的话,这人竟然还喜欢着自己的义父? 这倒是怪不得自损一千也要偷渡进来了。 她冷笑,“你的义父,欺男霸女,荤素不忌,你以为他是个什么好东西吗?” “住口,我义父轮不到你来羞辱!” 听到这声低声嘶吼,许瑶也笑了声,讽刺道:“得了吧,还羞辱,说事实叫羞辱吗?” “无论如何,伤我杀我义父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安诗柳站了起来,娇娇弱弱的身形因为激动的情绪晃啊晃的,放狠话倒是铿锵有力的。 “好嚣张的偷渡者,我第一次见在猎杀者面前还敢这么大放厥词的!” 许瑶边说边抽出一把古朴质感的黑柄匕首,“你以为你傍着个气运者,就能为所欲为吗?” 指尖把玩着锋利匕首,许瑶开始释放了杀意,那是游走在不同世界斩杀不同偷渡者后凝聚而成的杀意。 这种杀意,偷渡者无一不会心生畏惧,也算是空间里等级规则的一种压制了。 安诗柳也不例外,心里自然而然地开始生出想要掩头逃走的冲动。 但她咬着牙遏制腿发软的感觉,低喊出声:“他现在的气运联结在我身上的,你们要是杀了我,他和这个世界都得玩完!” 听到这番话,一旁观看的桑晚非眯了眯眼,嗤笑了声后提醒她:“你怕不是忘了,杀了你,联结自然断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在安诗柳的耳边却如同死神开镰的声音一般。 “况且,是不是心甘情愿的,还有待商榷吧?” 想起刚刚魏复的反常,桑晚非抱着手臂补充了句。 负责此次任务的许瑶背脊已经绷紧了,蓄势待发的样子像是随时就会解决掉面前这个狂妄癫狂的偷渡者。 正欲出手的时候,额外的脚步声响愈来愈近了。 随之而来的是温和的年轻男声。 桑晚非一听,就知道是魏复回来了。 桑晚非一把拉住了许瑶,作口型提醒住了她。 “等着。” 许瑶给了个睥睨的眼神,就跟着桑晚非一跃而出了墙外。 在两人身形不见后,留在原地的安诗柳才放任发软的腿,一屁股坐了下来,后背的冷汗浸湿了内衣,她紧紧握着拳,庆幸与不甘一同浮上心头。 跃出魏府的桑晚非跟许瑶二人,一路轻功到了湖边,找了岸边坐下,悠哉悠哉得根本不像刚干了准备夺人性命的事。 从怀里拿出叠梅子果干,递给旁边人后,桑晚非才自己扔了颗进嘴里,边嚼边说:“这魏复多半被她用光环蛊惑了。” 咂了咂酸酸甜甜的蜜饯果子,许瑶手撑在半支起的膝盖上,摇摇头感慨:“能蛊惑气运之子,果然胆子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