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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见到喻薄眼里溢出来的迷恋。 喻薄走后,吴嘉卓霍得把椅子搬到言夏身边,看了她好久,才憋出几个字。 “你牛逼啊。” 言夏已经懒得理他,只撩起眼皮瞥了吴嘉卓一眼,将发下来的试卷塞到课桌板里后,拿出手机给成采韵发信息。 下一堂课是体育,言夏本来想翘了,只是领导巡视,学校周边管得极严,门卫也绝不可能和以往一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他们出去。她只能做罢。 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到言夏的好心情,她晃到喻薄身边,坐在他面前的座位上,撑着脸告诉他,今天晚自修要记得来天台。 接触到喻薄略带疑惑的眼神,言夏笑着,神秘地说:“反正,会是一个惊喜。” 她说完,就跳下椅子,和吴嘉卓走到一块,往室外走去。白衣短裙,系着头发的色发带轻轻飘起,是极尽妍态的美丽。 吴嘉卓和她在说些什么,手自然地放在她肩上,但被言夏推开了。 喻薄垂下眼,看到只有零点几毫米的黑笔笔芯弯曲了。他重新换了一只黑笔。 班主任找他商量竞赛的事情,所以这节体育课,他请假了。 其实并没有什么可以商量,这次竞赛,他会去。因为获得头等的奖项,会有不菲的奖金。 只是即使答应后,班主任仍不会轻易放他离开,他必定会想出许多喻薄也想不到的事情来叮嘱他,哪怕这些事其实并不会发生。 教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喻薄站起来,将桌上的卷子与书本归整放置好后,准备到办公室。只是在把椅子拉到桌后时,它闹起了脾气,一下撞到了喻薄的腿。裤袋里的事物经过碰撞,不甘寂寞地露出一角,红色的包装壳,棱角看起来比桌角更为锋利。 喻薄看到言夏的烟盒,他从言夏手中拿走后,就一直放在裤袋里。其实只要细心观察,一定会有人发现,这个优等生的裤袋里藏着不应该被他拥有的东西。 但是没有一个人发现。 他拿出烟盒,里面有一根,放置的方法与其他香烟不同。 因为它本身就与其他香烟不同,它是喻薄从言夏唇里拿走的一根。 喻薄低下头,他含住了烟的头部。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他仔细且小心地回味,这支烟上一个主人的味道。 模样病态而痴迷。 下午的课言夏上得心不在焉,十分焦躁,她迫不及待想到快点到晚自修。但是着急的仿佛只有她一个人,即使言夏对喻薄说了,晚自修会有一个惊喜,但她无数次看喻薄。他依旧是按部就班地做事,心平气和,不骄不躁。 人与人果然是不相同,如果换做是她,提前知道了有人准备给她惊喜,肯定比现在还急。 言夏在学校上晚自修的次数屈指可数,她不是住校生,因此没有硬性规定,非要老老实实在教室里上满两节课的晚自修。不过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一般的走读生也是同住校生一起,上完晚自修才回去。 言夏不是一般的走读生,在教室里乖巧地坐满两节课,显然难同登天。所以每次到晚上,她的座位永远是空的。 可是今天,她一边无聊地填英文卷子,一边数着时间,等到时针堪堪将要指向七。她站起来,与管理晚自修的老师说了一声,走出教室。 还没有到下课时间,又是在晚上,走廊里除了不灭的灯光,寂静得没有一丝声响。 言夏双手背在身后,在心里默默数着数。从一到数到六十,再往上,将要到一百时,教室的门又被打开,喻薄轻轻合上门后,看着她。 言夏扬起笑,一双眼在夜色和灯火下,清亮动人,如同新月妆点上玫瑰。 “我还以为你要放我鸽子。”她过来拉喻薄的手,碰触到他的掌心,是温热的,不同以往有些微凉的温度。 言夏到底没有太过分,在静默的教学楼里搞出大动静。她只是拉着喻薄,朝天台走去。楼梯的感应灯最为灵敏,明明是轻得几乎听不见任何声响的脚步声,它依然尽职尽责地在言夏走过来时,亮起一捧橘色光芒。 可能上天也要帮她,在拉开天台门的刹那,黑得仿佛浓墨涂抹上去的天被一簇烟火炸亮。这一簇烟火像是个发令枪,紧接着,更多的烟火窜上天空,赤橙蓝紫,不一而足。 整个夜幕在这一瞬间恍若白昼,不,比白昼更璀璨鲜亮,更生机勃勃。 言夏转过头,看在烟火下喻薄的脸明明灭灭,一侧的面孔随着烟火,有千般颜色在上面流连。 她这次终于放大了声音,以免在吵闹的火竹爆破声中被掩盖,她问喻薄:“这次我送你的礼物,你喜不喜欢。” 他们两个站得很近,或许相隔只有几厘米的距离,只要稍微抬一下手就能碰到。言夏的声音在耳边,也如烟火一样绽放。 盛大美丽,转瞬即逝。 人能试图永远留住烟火吗? “很好看。”喻薄低下头,声音浅淡,姿势却仿佛亲昵耳语。 这一场烟花过后,夜空重新寂静下来,原本被这声势浩大的火花掩盖得黯淡的星子重新显露出光辉来,远远地挂在空中,看底下的人。 喻薄亲吻言夏的眉眼,借着夜色掩饰,眼底忍不住泄露出一点癫狂痴迷来。只是他的声音依旧冷静,最多尾音带了点惴惴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