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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卓然十分嫌弃她的点子,说简直俗不可耐。 “就你这种追人手段,当初怎么追到你们班学霸,听说还是朵高岭之花。” 程卓然模糊地听说过言夏的恋情,但也只知道她的上一段恋情结束在高中,对方是一个品学优良的好学生,再多的,也就没有了。 言夏已经喝半杯酒,类似果饮的味道很令人迷醉,她正在用银叉小心地切刚端上来的芒果千层。很奇怪,一个酒吧,竟然有做蛋糕的业务,而且模样看起来,还颇为精致好看。 她略略有些醉意醺然,切开顶上的芒果,插、进嘴里。 “我追他,我当时是死缠烂打追的他,烈女怕缠郎——”言夏撑着自己的头,额发将她扬艳的五官遮得模糊,“这句话是这么说的吧。” “有你这么形容的吗?”程卓然说。 一曲歌已经接近尾声,台上的女歌手将一头微卷的短发撩到耳后,在最后一个音落下的时候,解下了吉他。程卓然催服务员将他点的酒,送给女歌手。没有了现场演唱,酒吧就自动放歌,曲调还是柔情的。 程卓然眼一错不错地盯着女歌手,身材高挑纤细的女人,着一件五彩斑斓的长裙,服务员在她下舞台的时候,准时送上了这杯酒。女歌手那双纤长的眼望过来,忽然对着程卓然笑了笑。 她接下了那杯酒。 程卓然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虽然看上去,他也只是冷静地朝女歌手笑笑。而背地里,他不停地对言夏说:“看见了没看见了没,她接了我的酒,这么多天,她终于接了我的酒。” 像一个初初陷入恋情的青春少年。 言夏把慕斯分成均匀的小块,漫不经心地说:“那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不乘胜追击?” 程卓然也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于是站起来,稍微整了一下衣服,便朝着女歌手走去。难怪今天穿了西装,真是西装革服,人模狗样。 安静的酒吧忽然隐隐传来吵闹声,在静谧的氛围里,显得突兀。 言夏朝门口的方向看去,来了一大波人,有男有女,该怪她眼神太好,一眼就见到了领头人的模样。 她的客户,也是她的高中班长。而另一个人,言夏微微眯起眼,仔细打量,是吴嘉卓,他的五官没怎么改变,只是抽条成成熟的模样。他们的说话声在进了酒吧后更明显。 有女生压低声音说话:“这里太安静了,和‘享乐’完全不是一个风格的。” 吴嘉卓一边招手叫服务生过来,一边同这个女生说话:“陈哥专门给我们了一个房间,肯定玩得尽兴。” 言夏从他们的对话中,听出了一些端倪,可能这间酒吧,也和陈闻仿有关系。她转过身,继续将一小块一小块吃慕斯,间或喝点酒,等慕斯吃得差不多了,她那一杯酒也已喝完。 调酒师问她,还要不要来一杯。 言夏感觉自己已经醉了,可是她的意识还很清楚,她清楚地听见,自己又问调酒师来了一杯酒。可能是这颜色漂亮的酒太迷人,也可能是最近压力太大,想给自己寻一个放纵的时间。 调酒师调好酒,再度放到她的面前。 言夏重新拿过酒的时候,眼角的余光扫到了刚刚踏进酒吧的男人。 仿佛带着满身清霜,即使处在人群中,也是能一眼看到的清冷寂静。 言夏朝调酒师说:“你帮我调杯酒,送给他。” 第26章 喻薄不是一个人来的, 苏以杨说这边有个安静的酒吧,可以谈事,硬带着他来了。 苏以杨觉得喻薄最近很不对劲, 不知道怎么回事, 跑去买了一个狭窄的公寓, 天天住在那,他有一次曾去看过,还没喻薄原先的客厅大。更为奇怪的是,他还买了一条狗。 这个人,原先是最不喜动物的。 他的这个表弟,性格古怪冷漠,万事不上心,或许还没有同理心, 苏以杨曾经很真切地认为,喻薄有反社会人格。但这么多年相处下来, 他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苏以杨就觉得自己是瞎想。 喻薄应该只是天生的冷漠而已。 可现在有人, 让这个万事万物都收不进眼底的人动容了。 酒吧的侍者端上来一杯酒,高脚的酒杯里,酒液清澈璀璨, 有着极其漂亮的颜色。穿马甲的侍者一板一眼地对喻薄说:“有位小姐想请你喝酒。” 在吧台边的女生, 眼神带着显而易见的醉后迷蒙, 柔软的蓝光下,她美艳的五官却没柔化半点, 就这么突兀地戳进人的眼球。 喻薄接过了那杯酒。 这还不算令苏以杨惊讶,最为惊讶的是,喻薄拿着那杯酒, 坐到了那个美得无比张扬的女生身边。 言夏拍拍自己的头,确定她身边的位置有人坐下了,带着一身清霜的气息。 不是程卓然,是她请喝酒的那个人。 喻薄这两个字,从她嘴里发音,发出了缠软的味道:“原来真的是你。”她轻轻笑道。 喻薄叫她:“言夏。”嗓音也是清冷的,与暧昧迷蒙的酒吧,一点也不相融。 言夏摇了摇头,将食指竖在了喻薄的唇前,他唇上冰冷的温度,也没有让她清醒一点。言夏说:“不对,我不是这个名字。” 是醉了吧,否则她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又怎么能与他肌肤相贴,虽然只有一根手指。 言夏依旧在固执地说:“我不是这个名字,喻薄,我不是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