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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管你笑不笑。睡了睡了。”鹿子翻身上床。没有多久, 刚才被中断了的小呼噜又响起了。 我挣扎着起来, 关了电脑,又躺回床上。看了会儿天花板, 忽然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为了不笑出声,我还把胳膊塞进了嘴里, 也不管上面会不会有牙印。 我能不开心吗?如果你经历过一天从地狱到天堂这种做火箭电梯的事情, 你也会像我一样独自欢喜的。 樊殊没有同意。他们可能有婚约,也可能没有,但是樊殊不会同意的。 樊老师, 那是什么人才!那可是陨石坠落在眼前, 他连眼都不会抬只会继续看书的人!我早就知道, 他想好的事情, 没有任何人可以改变的!哪怕是仇闻笛也不能! 太好了!他没有婚约!他没有新的喜欢的人,或者至少这个人不是仇闻笛!他…… 我忽然愣住了。 熟悉的苦涩味道在嘴里上涌,让刚才的快乐显得特别荒唐。 是啊, 就算他没有婚约,那又如何呢? 仇清在说谎,他根本就好久没有见过樊殊了, 跟樊殊一点都不亲近,说不定与樊家也是如此;仇闻笛在说谎,她和樊殊没有在布鲁塞尔相识。仇闻笛在说谎,她和樊殊没有在布鲁塞尔相识, 他们的婚约樊殊不同意。我知道了这些消息,我还扒到了更多的事情,可是—— 可是那又如何呢?从那一天之后的樊殊,还是对我改口称了“您”。 无论如何,樊殊在那一天以及之后,都鲜明地向我表明了他的态度: 他想划清界限了。 仇家与樊殊的关系究竟是什么,好也好,坏也罢,本质上和樊殊与我的关系没有任何干系。哪怕那一天晚上,我所看到的只是一个误会,可是这不会影响樊殊已经对我失望了的事实。 他选择了放弃。没有谁会一直在原地等着你。 而他想好的事情,没有任何人可以改变。 …… 算了。 这也不影响我学俄语。就好像,我就算对一切都无法挽回的这个事实心知肚明,也从来没想过要因此放弃喜欢樊殊的心情。 如果他不想,那我不会表现出来,我不会打扰他,我会坦然地接受他的厌恶。但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我还是想喜欢他。这里面没有什么道理可讲。 想明白了这件事,我又变得很坦然。大抵世界上的喜怒哀乐总是因为沉迷其中想不通,又或者是局势还不明朗,所以还会心怀希望。 而当一切已成定局的时候,人可能反而会平静吧。 我沉沉地睡去。 *** 红了,我们所红了! 现在你走遍学校,不说文学兄弟专业,哪怕是跟文艺学没有半毛钱关系的应用数学专业,你都能看到一大群在讨论樊殊的人,可谓十步抽一人,人人皆樊化。 至于文艺所的学生们,那更是疯狂上头。有人甚至还专门拉了个没有樊殊的小群,聚众研讨樊学,聊天记录分分钟奔着999 去,群人数也是野蛮生长,在少了学生和所有老师的情况下,人数居然是官方群的三倍——因为很多毕业了好多年的人都神奇地复活了…… 至于老师们,当然不能表现得像学生们那么八卦,不过他们的学生都说,他们会借学生的手机暗搓搓围观。 造成如此轰动局面的原因有很多:樊殊本来就很有名,学霸一出手不同凡响;樊殊长得也很好看,一直都有磕颜值的粉丝;樊殊对本科生也挺好的,人美心善…… 但是最重要的原因,当然还是那天机场发生的疯狂反转事件。 ——有钱人啊! 让仇金主都在线卑微的超级有钱人啊! 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发现自己上铺的兄弟居然是身价亿万的土豪更让人肾上腺素狂飙的吗! 而且樊殊平时也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过。衣服嘛,倒是洗得挺干净的,就是来来回回就那么两套;吃喝,就在食堂解决,从来不点外卖;不吝啬,在学术以外还挺好说话,让请客就请客,不过没钱的时候也会老老实实说没钱了;生活能力也没有差到令人发指的地步,甚至可以说相当凑合—— 总而言之,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二十一世纪大学生的样子。 也正是如此,当樊殊的真实身家被踢爆的时候,其戏剧性才会如此之大,以至于所有的人都为他痴、为他狂、为他哐哐撞大墙。 听说隔壁比较文学所的泰斗王老师还专门跑到学校的小红楼,找到了正在家楼下打太极拳的年教授,问他是在哪儿学的赌石,要怎么样才能也收到同样身怀宝藏的男孩。 除了樊殊,文艺所还有一个人也火了。 狗师兄。 因为几乎是在樊殊身份暴露的瞬间,人民群众都想起了狗师兄曾经散布的那些夸张的八卦。在所有人都嗤之以鼻的时候,只有狗师兄坚信樊殊是一个隐藏很深的富二代。现在樊殊出现了,狗师兄也理所应当地跳了预言家。 而狗师兄以前的那些丰功伟绩,也毫无意外地被翻了出来,供人民群众吃瓜之余津津乐道。 “其实我当时编了很多条,”狗师兄给我发微信感叹,“有钱没钱负债累累都有,但人民群众只会记得你说中了的那条。你看,当个预言家就是这么简单,只要你把所有的可能性都说到,那总有一个会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