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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贵妃就放开纯禧的,端端正正地跪在了康熙面前:“妾失职,还请万岁爷责罚。” 这,罚什么罚呢? 纯禧入宫多年,彼时元后赫舍里氏尚在。接着孝昭、孝懿。直到孝懿薨逝,这后宫才算在贵妃的监管之下。但彼时早已冰冻尺,又何止这一日之寒! 深深明白这道理的康熙亲将贵妃扶起:“分明是刁奴胆大包天,欺负主子年幼,又岂是爱妃之过?此事兹事体大,朕定会详查。” “一旦罪证落实,别说她是赫舍里的人,就是太皇太后的人也照样严惩不贷!” 此一句,便掀起了浩浩荡荡的宫廷检查活动。 这针对对象么,当然是各位公主身边的教养嬷嬷。结果…… 只应了那句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只被重点照顾的大格格那位教养嬷嬷房里搜出来的各种杯盘碗碟、金银玉器、珍贵布料等都堆成小山,瞧着比大格格所有的私藏还要多些。 气焰,也是出乎意料的嚣张。 张口闭口叫被派去捉人的侍卫们招子放亮点,自己是仁孝皇后的人! 气得康熙直接怒摔杯盏:“呵,朕倒不知,自己珍重发妻竟然珍重到把她身边的奴才都看得比自己女儿都重要了?区区一个贱婢而已,谁给她的脸欺辱当朝公主!” “拉下去打五十大板,没收一切资财,全家发配宁古塔与披甲人为奴。再有此等欺主刁奴,也都如此处理。” 一片圣上英明的声音,各位公主身边的教养嬷嬷也都相继倒了霉。 除了被太后看作眼珠子一般万千疼爱的温宪公主,养在德妃身边的格格。还有虽遭遇刁奴但自身聪慧,已经顺利镇压将之收为己用的四格格外。 竟再没有公主没被教养嬷嬷所欺,连颇得圣宠的二格格都概莫能外。 这些个胆大包天的奴才们或以毁损、遗失之名,将格格的杯盘、衣料等据为己有。或如大格格那奶嬷嬷般,以威逼胁迫等法蛊惑之,将阻止牢牢拿捏在。予取予求,等闲不得反抗。 明里暗里的,占尽了便宜。 相当一部分人为了能把公主死死地攥在自己里,各种挑拨她们与生母之间的关系。竭尽全力地,将公主们的性子往懦弱无主张的方向引。 开口规矩,闭口礼义廉耻。 简直就比茉雅奇形容的,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把康熙气的哟,直接破口大骂,乾清宫的杯盏换了一茬又一茬。 而且气过后,康熙开始思索,到底是什么叫那些奴才秧子的教养嬷嬷们如斯猖狂?怎样能把这个现象给遏制住,不让其再有复发可能。怎么狠抓公主们的教育,让满蒙联姻施行者的她们具备该有的素养,而不是只一个单纯苍白的符号…… 再有就是,公主们身边有这么多利令智昏的混账。那阿哥、妃嫔甚至于他身边呢? 会不会也有? 越脑补越不放心什么的,康熙干脆突击检查了下诸如国、私、内务府等地。还派人往民间暗暗查访一应物品等价格以作对比,防范那起子胆大包天的试图蒙蔽圣聪。 能在他眼皮子底下作鬼的,那段心性自然也不是大格格身边的教养嬷嬷可比。是以,第一次突击检查,账目等自是滴水不漏。全无半点错漏,只广储司的损耗大了些、会计司的收成少了点、官房租常找不到合适的租户等等。 虽不尽人意,但也都在允许的范围内。 然而,还没等着康熙舒口气,庆幸下自己的英明领导呢,派出去查访民间物价的探子就回来了。 长长一溜的物价单上,分门别类地清晰标注着:米,钱银一石。谷,四钱银一石。鱼,二十一斤。豚rou,十一斤。鸭蛋一钱银四十五个,鸡蛋一钱银五十四个。 瓜菜者普通如黄瓜每斤二,白菜一,葱五…… 再一瞅瞅都虞司交上来的账本,鱼,一两银一斤,豚rou,二两六。鸡蛋一两银一个,白菜八十一斤! 康熙简直气炸,忙宣了内务府大臣海拉逊、飞扬武与相关的涉事人等进殿。 几人刚一进殿,撩袍子行大礼:“微臣等叩见万岁爷,万岁爷吉祥。” “吉祥?”康熙怒极而笑:“呵,整天被你们这群欺上瞒下、饱私囊的蠢蠡蒙蔽着,朕如何吉祥?” 欺上瞒下、饱私囊。 就很严重的八个字了,吓得几位大臣双股战战,连呼冤枉:“臣等有幸得万岁爷委托腹心,自是兢兢业业。唯恐有丝毫阙漏,有负圣上信重。怎会做那等欺君罔上之事?还请万岁爷明察!” “呵!”康熙冷笑:“这是自诩账目做得好,又打量着朕就居深宫,对市井物价不甚详细是吧?睁开尔等的狗眼瞧瞧,这证据够不够确凿!” 说着,康熙便直接抬,把都虞司账本与探子从民间查来的物价单都劈头盖脸地朝时任内务府大臣的海拉逊扔去。 被砸了满头满脸的海拉逊不敢呼痛,只忙脚乱地拿起账册与物价单。 两厢一对比,只‘完了’二字萦绕心头。 吓得他一口气没上来,咕咚一下厥了过去。 康熙也不管他是真晕还是假晕,直接命人一盆凉水泼过去:“既然没有欺君罔上,那就好好说说。为何都虞司的采买价格跟朕使人出去查的,竟有如此天渊之别?”